&这毒蝎,须得配上毒酒!”水千尺冷笑声中,启开了那酒瓮的盖子,斜睨着虫小蝶,嘿嘿笑道,“可敢喝上三杯?”瓮盖揭开,立时有一股浓郁的酒香飘出。虫小蝶先前在船上跟那卢蝉儿论酒多时,这时闻到酒香,忽地生出一阵欢喜之感,笑道:“如此好酒,自当叨扰!”
&这酒原本是要请一位老友来饮的,月明星稀,他却有约未至!”水千尺仰头望了一眼天上的素月,满面怅然,自怀中取出三只玉碗,端放大青石上,“咱们还是给他留下一盏吧!”虫小蝶心头一动:“他将我约至此处,却迟迟不动手,莫非在等这个厉害的帮手?”但他素来艺高胆豪,也不愿示弱,又见那玉碗晶莹润泽,样式古拙,跟那酒瓮配在一处,更显古意盎然,心下更是暗自称奇:“水千尺这老头儿好生古怪,自哪里寻来的这些奇妙器具?”
却见水千尺腕子稍稍抖动,二尺高的粗大酒瓮陡然倾斜,一股酒浪直射入虫小蝶面前的怀中。借着闪烁的火光和明丽的月色,虫小蝶瞅见碗内的酒汁颜色发绿,想起卢蝉儿所说的话,不由摇头道:“水千尺先手,你这酒器不错,但盛的酒太差劲,所谓酒色为绿者,当以浅绿如竹叶者为佳,你这酒却绿得发黑,真是一塌糊涂啊!”
&小子懂得什么!”水千尺眯起眼望着他道,“绿如竹叶者,那是寻常之酒!我这酒却是一千多年前的古物了,嘿嘿,这酒樽,连这酒碗,全是自西汉墓穴内盗来的!”
&年古酒?”虫小蝶惊得张大了口,“这酒在酒瓮内藏了一千多年。居然还未散尽?”水千尺轻拍着那样式流畅的酒瓮,得意洋洋地道:“正是,算算岁数,这酒比李太白还要大上几百岁!呵呵,酒越沉越美,只是此酒已在古墓之中沉睡千载,说不得已蕴有奇毒,你可敢一饮?”
水千尺说着缓缓举碗,墨绿色的酒汁映得他须眉皆碧,眼中却尽是挑衅之色。虫小蝶想到此事千古难遇。心底豪气陡增,笑道:“千年美酒,难得一见,李太白泉下有知,说不得也会跑来一醉方休!”端起玉碗,昂头便饮。
千年美酒涌入喉咙,只觉一股醇厚甘美的味道直蹿入腹,跟着道道清凉之气迅速游走到五脏六腑,虫小蝶顿觉逸兴横飞。笑道:“好酒!好酒!”将竹签在篝火上翻动烧烤,大嚼着蝎肉。
&两人吃着剧毒的蝎子,又喝这千年古墓中盗来的酒,当真胆子到了极点!”火光之下。南宫蕊馨见虫小蝶举杯挥签,津津有味,一颗心砰砰乱跳,倒替他担忧受怕起来。
再豪饮大嚼片刻。虫小蝶只觉那古酒喝道口中越来越寒,蝎肉带起的热气却是越来越盛,一冷一热两股气息在腹内冲突盘旋。极是难耐。“这毒蝎、古酒果然有些门道!”虫小蝶面上寒意一闪,忽然想到自己几年前体内所蕴的奇寒发作,与这千年美酒带起的寒冷之力略为相似,后来潜修神功心法中的“无尚心经”,才治好宿疾。这时便也潜运“无尚心经”中的“地云势”和“天风势”心法,试着将两道气息融为一体,过不多时,果然舒爽怡然。
水千尺眼见他脸上红光青气交互闪烁,但片刻之后便即回复如常,心下更是惊讶:“我这十爪龙蝎用首乌、丹参等十九味大补草药配以‘烈阳散’遍抹全身,二十八只蝎子自相吞噬,早将药性融入体内,通体猛恶奇热;那千玄酒深埋千载,内生奇寒,更被我加入了玄阴丹,酒中寒性举世罕见。这至阴至阳的两样物事混在一处,便是老夫,若非事先暗服了阴阳调和的药物,也会经受不住的,这少年怎地却若无其事?”
原来听了铁怀秋三人禀报之后,水千尺也料不到虫小蝶的武功居然精强如斯。他对付恶人素来不择手段,这时不愿力取,想到手上正好有一阴一阳的玄阴古酒和十爪龙蝎,便想以这阴阳相克的两种奇物废了这花宗主口中“奸贼”的武功。哪知虫小蝶生具异禀,而且所习内功最擅融会阴阳二气,这古酒、毒蝎到了他身上竟成了助增功力的灵丹妙药,运功片刻,他只觉丹田内气息鼓荡,浑身劲力充盈。
&真是后浪催前浪,看他年纪轻轻,竟有这等神通,老夫可不能输给了他!”水千尺胸中豪气顿起,赞一声好,手中酒瓮倒倾,绿液如箭直射入两人的玉碗之内。两人这时均是酒意盎然,逸兴横飞,顷刻间连尽了四五碗古酒。
清凉的美酒滚入腹内,便化作森然寒意,两人各运内功相抗。虫小蝶意犹未尽,抓起龙蝎便吃。水千尺的武功走的全是阳刚路子,对付古酒寒意正好对路,但若再加上性热的龙蝎,便有些勉强,只得装作好酒,眼看虫小蝶吃得两三只龙蝎,他才慢慢嚼下一只,心中暗叫惭愧:“这番别开生面的内功比试,倒是老夫输给了这少年!”
虫小蝶却毫不为意,这时他酒意上涌,豪气纵横,眼见八只龙蝎已被席卷一空,忍不住笑道:“水千尺先生,十爪龙蝎已空,你那老友至今不来,这半坛美酒,便全归我吧!”猛然伸手,便向酒瓮抓去。
水千尺心下恼怒,酒意也直涌上来,反手便向他脉门拂去,道:“此酒得之不易,可不能牛饮鲸吞,白白糟蹋!”虫小蝶只觉他这一拂姿势清雅,但掌风奔涌,刚劲如矢,心下称奇,霍地化抓为戳,骈指点向水千尺掌上虎口穴。
这一下挥洒灵动,正是异蝶神功心法“应机而动”的要旨。水千尺神色一凛,知道自己未及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