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折戟见虫小蝶脸现忧色,淡然一笑道:“给你置办创伤灵药去了!放心吧,我和那蝶门宗花宗主有言在先,他绝对不会伤害唐筱墨的!”
钟离折戟说着眯起了眼,缓缓地道:“倒是你自己,身上伤还痛吗?”虫小蝶摇头苦笑:“我身上不痛,心中却好痛!”
他想到钟碎雨那快如闪电的一剑一掌和冷漠无情的言语,心中的痛楚便如潮水般地涌起来。
&还在迁怒那个钟碎雨?”钟离折戟似是看透了他的心思,呵呵笑道,“你倒更该谢谢她。她那一剑不是杀你,而是救你!”虫小蝶愕然抬头,道:“救我?”
钟离折戟的声音倏地低了下来:“你从未见过那个花宗主的手段,不知他行事何等果决刚烈。这圣女登坛之典他寄予厚望,岂容你胡闹,若是他一怒出手,你还有命在吗?碎雨姑娘也只有抢在花百漾之前,将你击伤,方能留下你的性命。”
钟离折戟说着又沉沉一叹:“饶是如此,那个花百漾说不定已动了杀你之心!老夫本来是被他胁迫、欺骗至此,也只得破例开口给你求情,实则已是向他公然示弱。自今而后,我江南白道武也林必得向他服软。
我可是堂堂的江南武林盟主,这一下可着了他的道。”他的语音萧索无比,虫小蝶的心底更是怅然若失。
&怪我,我当初应当听您的话,远离这个魔教的丫头的!……”虫小蝶正要牵动怒气,兀觉心口一阵憋闷,“噗”地一声,又喷出一口鲜血。
&就不要说这些胡话了,你的心意早已被那个丫头带走了!”钟离折戟赶忙上前,一把将他扶住。安慰道:“不妨事,所谓邪不压正!我江南武林正道必定会与蝶门宗有一场生死对决的!到时,只要我武林同盟齐心协力,必能一举铲除这邪门歪道。看他还能得意多久!”
但听“哧哧”声响,风炉上石瓮中的水汤已沸了。钟离折戟起身给他点了杯茶,递了过来。虫小蝶道声“不敢”,恭恭敬敬地接过,心神给淡雅的茶香涤滤,登时一静。
钟离折戟自己取杯调了一盏茶,跟着又调另一盏茶。举止轻缓沉静,似采泰山崩于侧也不能使他有丝毫惊慌。“只这份养气功夫,我便一辈子难及!”虫小蝶心下暗赞,忽然双目一亮,忍不住道:“钟离伯伯,怎地倒了三杯茶?莫非还有人来?”
&山的水质不错,但这龙茶的味道却差了些……”钟离折戟悠然地啜了口茶,闭目回味茶味,沉了沉。才道,“稍时那人该来看你了吧!”
&人……”虫小蝶皱了皱眉,心中忽地一阵狂喜,叫道:“莫不是碎雨会来?”
钟离折戟淡淡笑道:“老夫也只是信口乱猜。嘿嘿。钟碎雨眼下可是蝶门宗的潇湘圣女,你跟她说话,也就不同以往了!”他张开双目,眼中神光湛然。“魔鱼长老的那一掌未尽全力,想必他也是有伤在身。老夫方才又给你以剑门飞星指法推拿多时,你这内伤决无大碍。肩头剑伤也敷了本教疗伤圣药‘真火灵玉膏’。只是。你这任性胡闹的脾气也要改一改了,若再四处惹祸,下次老夫可不会给你疗伤啦……”
虫小蝶脸色一红,躬身道:“是,是,是,可又有劳钟离伯伯啦!”眼见钟离折戟转身便行,忙叫道,“钟离伯伯,您要去哪里啊?”钟离折戟呵呵一笑,道:“钟碎雨就要来了,老夫还留在这里碍手碍眼做什么?”
&当真会来?”虫小蝶心神恍惚,竟忘了跟钟离折戟道别,猛一抬头,钟离折戟已飘然而出。他的心怦怦乱跳,走到窗边推窗望去,却见四处陡峭的群山全缩在无尽的幽暗之中,夜色凄清岑寂,只余远处的溪声隐隐传来。
蓦地,夜色之中,一道窈窕的白影飘然映入他的眼眸。淡淡的月辉若有若无地洒下,照见她的素裳雪袂和齐腰长发,说不出得妩媚多姿。
&雨,果然是碎雨!”那道仪态万方的倩影渐渐清晰,虫小蝶的心登时一阵狂跳,忙快步迎出屋来。他忽然想起那日在庐山,钟碎雨不辞而别之时,自己的心中亦是这种**不得的感觉。
&的伤不碍事吗?”钟碎雨在丈外便顿住了步子,轻柔的语音让人听不出是冷还是热。
虫小蝶点头道:“重得很,你要不要进屋来仔细瞧瞧……”
钟碎雨望了他一眼,摇了摇头,道:“咱们……再不能如从前一样了。我只是过来瞧瞧你的伤势,你若没事,我这便回去了!”她虽是极力凝定,但声音中仍有掩不住的一股凄然。
&虫小蝶大喘了两口气,忽地“哎呦”一声,手抚伤口,身子缓缓软倒。
钟碎雨一惊,道:“我刺得很重吗?明明没有伤到他要害的。只怪那把剑太过锋利,倘若刺得轻了,又瞒不过花宗主的!”忙扶住他的身子,将他搀扶进屋,口中急道:“喂,你的伤……”话未说完,忽然瞥见他眼中闪烁的顽皮笑意,登知上当,嗔道:“你以前便是这鬼机灵,至今也改不了!”
屋内灯烛温馨,她眼中满是关切之色,虫小蝶忽觉心中发暖,凑上两步,轻唤一声“碎雨”,伸掌便向她柔荑握来。钟碎雨面色倏地一白,飘然闪开,脸上笼了一层凄冷,断然道:“眼下我已是潇湘圣女了,你……再不可乱来!”
&湘圣女!呵呵,我才知道什么是潇湘圣女……”虫小蝶沉沉一叹,心底又是怜惜,又是自责,忽将长眉一挑,道“碎雨,我知道你心中从来都不想做那潇湘圣女!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