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盘缠?哪里去?”
林潇远眼睛微眯,重复着吴欣欣的话,每说一个字,吴欣欣的心便又凉了几分,等到林潇远转身吩咐海生的时候,吴欣欣便彻底傻了眼。
“将她绑了,重新关进木笼之中吧!”
“啊?等等等等……”
吴欣欣一边惊慌的退开了些距离,一边伸直了双手抵挡着不念“情分”的海生向自己走过来的脚步,高声喊道:
“你一个堂堂大将军,怎么言而无信,出尔反尔?!”
“言而无信?出尔反尔?”
林潇远继续重复着吴欣欣的话,没说一句,便向吴欣欣逼近几分。
吴欣欣胆怯的步步后退,直到自己的身子抵在了林嫣然身前的桌案上,才退无可退的停了下来。
“我可曾应你何事?”
“不是说好了,我帮你问出话来,你就放我走,再赏我些盘缠?”
“尚且不说是否应了你,你可问出什么话来?”
“我?”
吴欣欣盯着林潇远那危险的眸子,突然一愣,自己,好像,真的并没有问出什么。
张仁德在她的逼问下想要交代的内容,林潇远已经知道了,而他后来所说也是林潇远问出来的,更何况,照这样的情形,除了那个大将军林潇远还不知道所指何人,怕是那张仁德什么都不说,他也能将其他的事情查探清楚吧。
想到这里,吴欣欣突然在心中急切的否定着,暗恼自己怎么跟着他的思路跑了!
“将军,话不能这么说,虽然没能问出那大将军是谁,可是,我也是出了力的,您……您堂堂的一军之主,怎么也得lùn_gōng行赏吧?”
“lùn_gōng行赏?”
林潇远又一次的重复了吴欣欣的话,而吴欣欣现在一听到自己的话被他重复就条件反射的想要后退,以避开一些更加有安全感的距离。
“说起来你的罪似乎还没有定!擅闯大营,衣衫不整,拖累尸身,扰乱军纪,这些罪要如何算?!”
“啊?”
吴欣欣听着这些莫名其妙的大罪就这样在林潇远一开一合的嘴唇下被压在了自己身上,不免有些气结。
“军营是你们让我进的,衣衫是我们当地特有的服饰,我为了照顾你们情绪特地借了你妹妹的外袍的,军纪明明是被张仁德扰乱的,他如果不想致我于死地,我怎么会进到那个军牢里?至于拖累尸身,咳咳,这个勉强算我的一点点过失,但是主谋是那些海盗啊,这些都和我有什么关系?”
“因为我说有关系,便有关系!”
林潇远理所当然的一句话,让吴欣欣瞪着双眼愣在了那里。
想要再反驳,竟是无言以对。
“那,你这是欲加之罪,你,你……我知道,我自己藏起来,让她的尸身受辱这事儿做的不地道,那你说怎么样吧,只要不把我关回去,条件你来开!”
吴欣欣重重的叹了口,那木笼,她打死都不要再回去了。
“给然儿戴孝送葬,服孝三年!”
林潇远毫无温度的话冷冰冰的落到了吴欣欣的心上。
吴欣欣一愣,显然没有料到他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她转身看了看那桌案后面的林嫣然,一时间心中竟然有了解脱。
给她送葬也是理所当然,至于服孝,她本就在孝期,又不是什么难办的事儿。
只是,有一个问题,她却不得不问。
“好,我答应,只是,我在哪儿服?”
吴欣欣话音刚落,海生便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来,吴欣欣不解的接过,仔细一看,眉头立时皱了起来。
“这是什么意思?守孝就守孝,还卖身为奴了?我就在她安葬之处找个小房子守不行吗?”
林潇远漠然的看着有些气急败坏的吴欣欣,轻飘飘的说道:
“我,信不过你!”
吴欣欣咬牙暗自瞪着林潇远,可是看到他的眼神,立马又变了态度,刚刚还想要发威的坏脾气在林潇远的注视下一瞬间便泄了气。
她再不乐意又能怎么样,死路一条和卖身为奴,似乎只有这两条路可走,谁让她一上岸边遇到了这样的人和事?
吴欣欣纠结了半晌,不死心的鼓足了勇气,抬眼看向林潇远,展现了自己最为可怜无助的一面,柔声说道:
“不卖身行不?我跟你签个合同,保证守孝的这三年哪儿都不去,保证乖乖的,行吗?”
林潇远闻言,嘴角一挑,眼神一撇,海生便已经会意,上前拉住了吴欣欣的胳膊。
吴欣欣被还剩毫不客气的拉着向帐外走,自然明白那林潇远是什么意思。
自己又哪里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好好好,你说怎样就怎样!”
吴欣欣自暴自弃的喊着,一边恶狠狠的瞪着海生,埋怨他一点不近人情。
海生无辜的缩了缩肩膀,放松了对吴欣欣的钳制,退到了一旁。
吴欣欣见局势已定,不由在心中暗自开解,反正自己人生地不熟的,倒不如趁着守孝的这三年在他身边把这个世道混熟了再说,顺便靠着将军这可大树积攒些钱财,也好为日后打算。
吴欣欣如此想着,越发觉得这样似乎比自己独立离开,两眼一抹黑的到处乱撞更加靠谱,不由得高兴起来,一手拿起之前的那张纸,看也不看的便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海生一愣,将刚刚从怀里掏出的印泥又收了回去,看了看林潇远,又默默的退到了一边。
吴欣欣一边将手中签了大名的纸递给林潇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