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缕也移过目光,看向林逸衣的神色带着显而易见的不解和无法言说的疑惑好奇,因为她知道东家现在的男人是圣都的夜相!
夜相此人怎么说呢?都知道他为人不好相处,更不好打交道,这么些年不是没人想靠女人打通与夜相的关系,但没有女人能成功。
她还在陆家时就听过很多陆辰意针对夜相设计的计划,但都没有听到后续,却想不到夜相竟然跟东家是那种关系。
其实就连这些也都是传闻,可能让夜相不出来澄清的传闻,就是最好的认可,何况常缕还见过夜相出入林逸衣在船山路的宅院,这对夜相来说很不可思议。
常缕下意识的道:“衣衣的前夫不在了吧……”常来的人都知道东家是寡妇。
花江音抬着头望着天上的月亮,雪白的颈项在夜色下蒙上了一层淡淡的纱,十分漂亮,声音亦显得飘渺空灵:“好悲凉……”
林逸衣转头看她一眼,不禁莞尔:“想什么呢?没你幻想中那么可歌可泣,他也没死。”最后一句是对着常缕说的,都是朋友,有些事没必要遮遮掩掩:“只是我和他理念不合,分开了而已。”
花江音立即来了兴致,眼里闪耀着灼热的光芒,很多时候她觉得如果有人跟她一样,她就不显得那么突兀了:“怎么不和?”没有任何幸灾乐祸的成分,只是迫切的寻一个答案,因为她潜意识里觉得林逸衣是一位相对安分的女人,虽然有时候很古怪。
林逸衣抿嘴一笑,脱了鞋,滑动着脚下浅浅的流水:“他有妾……”
花江音睁大眼睛努力想狄易如果有妾。
常缕则瞬间沉默,神色若有所苦地望着水面上影影绰绰的月亮觉得世事难料。
花江音想了半天也想不出如果狄易有妾她会如何?把哪些女人都杀了?然后一本正经的点点头:“恩,只是丧夫便宜他了!”
林逸衣闻言突然笑的很愉悦,忍不住挑起脚尖上的水珠,笑声无奈:“你还真信?天真!我离开只有一个理由就是我不爱他,如果我爱他,即便他有妾我也会维护他,会觉得是那些女人的错,或者觉得有那么些人伺候他,他能被照顾的更好。”
花江音闻言本义愤填膺的声色,突然与常缕一样沉默,她……她刚才就想,如果易哥喜欢上别人也不错,但一定要是一位贤惠教养上佳的女人,不能像自己一样令他失望,吗?
林逸衣挑着脚下的水,仰着头望着天上的月亮,只想对方好的爱情多么伟大,但之所以伟大是因为它不容易存在。
但凡爱情都是自私的,纯碎为了爱的情谊没有伟大,除非参杂了别的什么,比如元谨恂的不甘心、或者还有上位者的愤怒,很多情绪交织在一起,最后只会让他忘了最开始的理由。
更或者林逸衣觉得元谨恂是觉得‘林逸衣’的存在,可以让他不孤单。
林逸衣不知道元谨恂错误的误会是怎么来的,但她相信元谨恂的‘爱情’里肯定参杂了其它因素。
但却不能说那不是爱情,因为这个界线即便是她想来也很模糊。
“男人出轨不可怕,可怕的是他不给你愈合伤口的机会,不给你适应新生活的勇气,就已经干掉了你所有自尊和骄傲,比如常缕家那位,而你家那位……”林逸衣看向花江音:“真的是不可多得的好男人,可惜被你玩丢了。”
花江音顿时如有毒的花,张扬开她的毒刺:“不戳人弱点会死吗!”
林逸衣笑笑,望着天上的月色:“真美……”
花江音看着她,仿佛一瞬间懂了她话中暗含的意思,就是,这个错误其实已经不可挽回……因为她屡次再犯过……
三个人静静的望着耀目城宁静的夜湖,突然间心里出其的平静……
直到一串脚步声打碎这一场宁静。
林逸衣回头。
春思苦涩着脸道:“夫人,老夫人找来了?”
花江音、常缕瞬间不解的看向林逸衣。
林逸衣苦笑,意料之中,只是没想到这样快:“看来不能陪你们在江边烤鱼了,你们两个玩吧,我先回去一趟,家里泰山压顶了。”
林逸衣在春思的服侍下穿好鞋子。
花江音静静的看着林逸衣离开,突然一拍漂亮的额头惊呼:“她还没说她前夫是谁?”至于泰山?在花江音眼里,从来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
……
夜幕下的林宅内,林夫人穿的前所未有的隆重,暗红色的织锦对襟上衣,下面是同色的衣裙,发丝盘的一丝不苟,带着符合她身份的全套宝钗,脖子上挂着两串东珠,手上和耳朵上的碧玉物品和头上的玉钗完美成套。
让柔和的林夫人看上去莫名的威严。
林夫人等女儿的这段时间根本坐不住,焦急的走来走去,在怒火与担忧的双重情绪下不断煎熬。
她没想到女儿真的在耀目,林重阳的人在耀目城搜索了两天就发现了女儿的踪迹,让林夫人不知道该庆幸还是骂女儿蠢笨。
幸好是自己发现了她!如果是敌人……就她这蠢笨的隐藏方式还不早死了!
林逸衣对林夫人的感情很复杂,林夫人身上绽放的母性光辉让林逸衣觉得温暖,这是林逸衣没有体会过的温情。
所以她觉得死比和离更能让这位老人家过的更好。
林逸衣走进来,刚张嘴,一声娘还没有叫出来。
一位健步如飞的妇人已经冲过来,带着悲愤、痛苦压抑的嘶吼一巴掌甩在林逸衣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