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这次,若说他故技重施,也是理所当然的了。
唐祭歌听了,气得拍案而起:“胡说八道!输给那宋长束,是我技不如人。便要再战,也是堂堂正正的战,哪有背地里偷袭的份。”
孟崇都心想你也没少背地里偷袭,面上却是一派的公事公办:“宋大人与燕大人乃是陈国使节,此事事关两国邦交,还请侯爷与下官走一趟。”
“就凭你,也配拿本侯爷?”唐祭歌斜眼望着孟崇都,嗤鼻冷笑。
“末将是奉圣上的命令,还请侯爷,莫要为难。”
“我若偏要为难,你又能如何?”唐祭歌略一挑眉,丝毫不将孟崇都放在眼里。
“侯爷若如此,便莫怪末将冲突了。拿下!”孟崇都一喝,便有十来名士兵冲将进来,唐祭歌望着他们,反而笑了:
“好,你们今天若能擒得住本侯,本侯与你们走一趟,又能如何?”说罢一拍桌子,桌上放着的茶盏当即碎裂,四处飞溅。
几个士兵不防,便受了伤。
孟崇都站在那处,他离得最近,伤也最多,便是面上,也划出了一道血痕,却不闪不避。直至唐祭歌向他袭来,才大喝一声,与之交了手。
这二位都是楚国顶尖的好手,这么一战,便是大半个时辰才分出胜负。
唐祭歌带兵打仗惯了,若是三军对阵,孟崇都定然不是唐祭歌的对手。可若二人厮杀——孟崇都何等罪大恶极的犯人没见过,数次以命相搏,才将人缉拿归案。在这方面,唐祭歌略输了些许经验。
是以最后被擒住时,丝毫不觉气恼,反倒十分地佩服:“孟统领好大的本事,以前却是唐某人小觑了。”
“末将冒犯了,侯爷,请。”孟崇都做了个请,唐祭歌便大笑着,由人押了出去。
说是押,却也没谁敢给他上手镣脚拷,即便到了骁卫营,也是奉了茶,请以上座。
对于跟宋长束起了冲突一事,唐祭歌承认得干脆,却不觉得是自己主动挑事——分明是那宋长束嚣张跋扈,目中无人。
至于偷袭一事,本就不是他做的,自然不会去当这个罪名。
偏生又无半点证据证明,唐祭歌又不是一般人。孟崇都权宜之后,将案子写成了折子递上,看楚帝的态度。
没成想,楚帝大发雷霆,当即革了唐祭歌的职,打入大牢,命孟崇都严查。
孟崇都会意,自然将唐祭歌的种种罪责,查得一清二楚。
坊间皆在传言,这位风光一时的镇远侯,性命不长久了。
而事情传到驿馆时,宋长束与顾盼却没心思去管。
他们正忙着吵架。
说是吵架,不过单方面的冷战。
事情的起因很简单。
二人作为使臣,自然有专人招待,便有人单请了宋长束去往风月场所。
也不知是美酒醉人,还是歌舞惑心。本只打算应酬一番的宋长束,竟真与人云雨起来。
此事,顾盼自然知道。
第二日一早,便冲了过去,推开门时,缠绵的两人才刚刚转醒,兴致尚存。顾盼心中恼怒,也顾不得身在何处,便与宋长束争吵起来,最后撂下一句:自请下堂。便气冲冲地走了。
此后,多对宋长束避而不见,即便真不得已见了,也是眼观鼻鼻观心,看也不看他一眼的。
事后,宋长束虽也派人去调查过,的确查出了些东西。
那夜的香中,含有催情的成分。
只是这种东西,在勾栏瓦舍里极为常见,时常助兴所用,也不觉得几分奇怪。宋长束虽觉此种有些不对,却也只是怀疑到了邀他前去的官员身上,并没疑惑顾盼,相反,还为着哄她消气而头疼。
顾盼假与宋长束置气,闭门不出,反倒方便了她私底下差人去查事。
宜舒的死没什么进展,倒让她发现了另外一件事。
宋长束,曾偷偷去见过一个叫做沈皎的人。
这个沈皎,是谢秋相的心腹。
二人谈了什么,不得而知,却能肯定的事,两人悄悄见面之后,相谈甚久。
“如此,便有两个可能。”曲清河躺在软塌上,一面吃着点心,一面道,“要么,沈皎是他的人。要么,沈皎是谢秋相的人。”
顾盼略略思索一番,便是恍然大悟。
倘或沈皎是宋长束的人,不管是他事先安插,还是时候买通,沈皎都是作为宋长束埋在谢秋相身边的一颗暗子。有了他,日后无论是两军对战或是旁的什么,都能够帮上大忙,如同承和一般。
倘或,沈皎是忠心于谢秋相的……那便代表,宋长束私底下早与谢秋相联系上了,他是在为谢秋相办事!
那么,他才是楚国打进陈国的一颗暗子。
不论宋家的家破人亡是一场逼真的苦肉计,还是谢秋相是在事后才找到宋长束,将之说服,顾盼都能感觉到一阵寒栗。
这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
“想知道是哪种可能,再简单不过。你只需让他知晓,上次护你们离开的,到底是些什么人。”曲清河笑道。
当天中午,顾盼一个人离了驿馆,也不许任何人跟着,也不告诉她的去向,直到傍晚方回。
当晚,骁卫营围剿天寰赌坊,经过一夜恶战,杀死贼寇五人,重伤十一人,共抓捕四十四人,还余十七人脱逃在外,已贴了悬赏令。
顾盼依旧将自己关在屋内,不论谁来,都是闭门羹一碗。
屋中,曲清河却在。
以着曲清河的本事,他若不想,宋长束那些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