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家中等了数日,始终听不见什么消息,便耐不住了,命季瑶寒去探探,发现燕梓桑再度失忆,且信了自己便是季瑶宸,这颗心便落下了一般。
后来顾盼回府,季夫人亲自确认过,她什么都不知之后,方才彻底安心下来。
只得一提的是,婚后半月之内,季家便找到了季瑶宸,偷偷养在家里。
也就是说,顾盼回季府时,与季瑶宸,其实就隔了一面墙。
顾盼听到这,只觉得不寒而栗。
也是她当时没多心,没说四处走走查看一番,不然的话,只怕与季瑶宸面对面时,还用着她的身份,与她说话谈笑。
偌大一个季府,竟然能一同演戏,将她瞒住尽管有露馅的,可那是因为自己突然过去。
若是提前给了准备时间,只怕就滴水不漏了。
差一点,她就陷入楚门的世界里了如果当时宋长束没有半带强硬的带她离开的话,她不知要在季家给她创造的世界里,生活多久。
忽的感觉到手被握住,回头一看,宜舒带着几分担忧与心疼地看着她。
顾盼回以一笑,却见楚帝听罢,脸上满是怒意,喝道:“季家胆敢欺君,着免其户部侍郎,其族中人,男十六岁上充军,女十四岁上充为官奴,未满者发配流州城,非诏不得入临安。”
顾盼听了,脑中却只飘过四个字:这是捧杀!
季家这事,说大也大,如楚帝所说,欺君犯上。说却也没什么了不起的,不过是一个不懂事的孩子闹出了没颜面的事,楚帝责骂也好,罚奉也好,至多因此降个职,也就罢了。
可竟到了如此地步,能与之匹敌的,也不过逆谋造反之事了。这么做的原因,不难猜测,就是要体现出,他对宋家的爱护宠信。就是要把宋家推到风口浪尖之上,让众人时刻注意着他们的一言一行,在这样的情况下,宋家就不得不小心翼翼,一旦有半点不妥,
都会被抓住,然后无限放大,从而造就一场灭顶之灾。
“季家长次二女,皆已嫁为人妇,不知该如何处置?”通政司中正问道,楚帝沉吟数秒,状似不经意地看了顾盼一眼,顾盼当即会意,笑道:“既已嫁人,当与母家无关,且此事她二位也不一定知情。”“燕姑娘既这么说,便这么定了吧。”楚帝笑道,待通政司中正领命而去后,又对顾盼道,“宋昭武掌下的天疆军,如今正群龙无首。燕姑娘本也是统领三军的人,大可妻替夫职。也免宋昭武半生心血毁
于一旦。”
楚帝说道“妻替夫职”的时候,顾盼便感觉到宜舒握着自己的手猛然一紧,余光瞟过去,她眼底的紧张几乎都要溢出来了。
顾盼便知,这事,无论如何都不能答应,因而笑道:“圣上谬赞了,草民哪能统领什么军队。圣上的美意,草民心领,却不敢夸大。”
不料楚帝忽的就沉下脸去:“楚姑娘之盛名,世人皆知。在陈国可纵横疆场,至我大楚,便如此推辞,是何用意?”
顾盼心中一个咯噔,这是变相的在说她有二心啊。
要是回答得不好,这谋逆的罪名,就洗脱不掉了。顾盼能够感受到宜舒手心里腻出的汗,想了想,笑道:“为将者,当有勇有谋。需得知天文晓地理,博古通今,将兵书战法运用自如。以前的燕梓桑如何,草民不知晓。如今的燕梓桑莫说兵书战法,便是圣上扔一本千字文过来,草民也认不全。试问这样的人,如何统领三军?倘或圣上抬爱,叫草民去了,只怕无须大的战争,随意一小撮山贼,便可叫草民无计可施。如此一个军队,当以能者统之,
草民一介女流之辈,不敢乱来。”
楚帝闻言,只看着顾盼,似要看出这话真心与否。顾盼恍若未觉,视线落在前方的地面上,温顺宁静。
半晌,楚帝方叹了口气:“既然燕姑娘执意,朕也不便勉强于你。”“父皇,人各有志,想来燕姑娘并不是那等爱打杀之人。”太子笑道,宜舒随即应和道:“是,妾闲时,也与绾姐姐聊过。姐姐所求的,不过一人一心,一室一世罢了。入军参武,纯属因缘巧合。绾姐姐
长叹,若得一良人,定会卸下戎装。”
“哦?那如今,燕姑娘可算得了良人了?”楚帝含笑道。
“倘或没有,草民又怎舍得离家。”顾盼回道。
“燕姑娘,竟是个恋家的人?”楚帝问,顾盼心中微微一惊。
难不成,她又说错话了?
悄悄看向宜舒,宜舒却也拿不准楚帝的意思,无法给意见。顾盼想了想,答道:“或许如此,只是草民忘却了前尘,所有记忆,皆属于楚国。陈国对草民而言,不过一个陌生的名字。且草民既已嫁给宋昭武,便是楚国人。以楚国为家,倘或真有恋家那一日,恋
的,也是楚国。”
楚帝闻言大笑,顾盼悄悄地松了口气。
这算是过关了吧。
“朕本想着,以天疆军,作为卿与宋昭武新婚的贺礼。既如此,燕卿不妨说说,想要些什么?”
顾盼咽了咽口水,她也不知道该要什么合适,凝神想了想,忽然有个大胆的想法,却先说道:“草民惶恐。”
“燕卿但说无妨。”
“季府犯此大错,自无可恕。却请圣上念及季三姑娘年幼无知,季夫人又是妇道人家,见识短浅,一时蒙了心神,方造成如此后果,从轻处置一二。”
“燕卿意欲何为?”
“草民想着,只免季大人礼部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