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正在此时,只听一阵急促的脚步由远及近,正朝这边赶来。
白沐循声望去,立时瞧见,席程浣提剑追至。不由暗道:来得好快!随即挑了挑眉,不再迟疑,转身便跑。
席程浣远远望去,看到白沐扛着一人飞奔而逃,连忙随后追赶。两人一前一后,一追一逃,穿于梭林间草丛。
白沐有意控制彼此的距离,跑了片刻,将席程浣引离蓝月娘的藏身所在。随即猛然提速,全力奔跑,瞬间拉开双方的距离。寻到一处草丛茂盛的地方,冲了进去。借着草丛的掩护,一边跑,一边取下肩头的衣服。解开扎紧的衣袖,倒出里面的枯草。将衣服卷成一团,用石头压在草丛。等处理完毕,这才再次冲出草丛,继续奔逃。这一通狂奔,几乎耗光他最后的力气。
此刻的他伤疲在身,两天未曾进食。根本没有力气,维持这样的奔跑。不多时的功夫,便被身后的席程浣追赶上来。
白沐心中清楚,以自己现在的体力,根本无法摆脱对方的追赶。遂也不再奔逃,缓缓地停下了脚步。
席程浣追至近前,却只见到白沐一人,立时便猜出了内中原委。他略作回忆,方才经过一处草丛,在那之后,对方背负的女子就不见了踪迹。如此看来,那女子应该藏于草丛之中。不过,这些都无关紧要。因为,他的目标从来都不是蓝月娘。
白沐看这眼前的席程浣,无奈地苦笑道:“席先生真是紧追不舍,看来是不死不休了!”
席程浣死死地盯着白沐,微微皱眉,感慨道:“你的伸手虽然一般,却是我所遇之人中数一数二的难缠!”
白沐摇了摇头,轻笑道:“席先生过奖了!于在下而言,先生同样难缠。”
席程浣面色冷然,不愿与之废话,直奔主题道:“将‘五轮经’交出来吧!眼下这般,你已全无生路,莫要再做无谓之事!”说着,他微微一顿,继续道:“只要你交出‘五轮经’,我可以保证,你死之后,绝不为难那女子!”
白沐听到此言,不由笑了笑,摇摇头道:“我自己都活不成了,别人的死活又如何管得?席先生若想杀人,还请随意!”说着,却是稍作停顿,补充道:“当然,只要你找得到人!”
席程浣冷冷地看着白沐,沉声喝道:“你以为我在诓你?这一路上,能藏人的地方不多!找一名受伤之人,简直易如反掌。”
白沐蹲下身子,捡着地上的石子,头也不抬地回道:“现在说这些没有任何意义!我若身死,如何能知晓,你是否遵守诺言?而且,杀人这种事情,不一定非要亲自动手。只要你愿意,自然会有人代劳,不是吗?”
席程浣闻言,有些恼羞成怒,低喝道:“看来,你真是非死不可了!”
白沐缓缓起身,讥讽道:“这话说的,你不是一直都想杀我吗?何曾有过改变?”
席程浣眉头一挑,厉声喝道:“牙尖嘴利之徒!受死吧!”话音未落,已然长剑刺出。
白沐的手中没有兵刃,无法招架,只得一边后退,一边射出手中的石子。
席程浣剑花狂舞,将飞射而来的石子尽数挡开。
白沐纵步飞跃,借着石子的掩护欺身上前,挥拳击向席程浣握剑的右手。
席程浣察觉对方的意图,想要抽剑回斩,化解对方的攻势。奈何这拳打得刁钻,无论如何变化都难以闪避。他一见及此,便也不再闪躲,而是以剑柄镡尾挡下这一拳。
随即拳击剑柄,长剑立时脱手,飞上了半空。席程浣面色沉稳,毫不惊慌,根本不理脱手的长剑,再提真劲,一拳挥出,砸向对方胸口。
白沐先招得手,后招未出,却被骤然一拳当胸而中。嘭的声响,倒飞了出去。
席程浣站定身形,接住半空落下的长剑,朝向白沐冷声问道:“最后一次问你,‘五轮经’藏在何处?”
白沐摔倒在地,鲜血自口中溢出。此时的他除了剧烈地喘息,已无再战之力。躺在那里,喃喃自语道:“要命了!这回是真的打不动了!咳!咳!”
而就在此时,一阵‘嗡嗡’的虫鸣却从不远处传来。
“长叹俗事名,万事皆留形。禅定菩提下,渐悟心中经。红莲业障千帆破,不记生前身后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