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早晨醒来时,我不记得梦后面发生了什么。我的记忆只在那段绳索桥,我清楚地记得梦里拓跋宏叫高显为“榕灵”,而我的名字是“素衣”。
梦,或许只是平时的多想而产生的梦。或许是近日高显一直在帮我,而我害怕皇帝杀他,所以才做了这样一个梦。
我很快将这个梦抛在脑后,毕竟只是梦。
清园师太离宫了,皇帝将她放出了宫。我也没去询问皇帝召见清园师太是为何,或许只是了解我的情况,想问个真实。
但我没想到太皇太后既然也轻易地放过了清园师太,不要她再继续对付我了吗。
是因为看到我真的就是容贵妃,所以不怀疑了吗。
我放松下心情,这样最好。可若想查出当年崔伯渊来皇宫是为何,我是不是该亲自问问太皇太后?
可她又会理我吗。
如我真去问,那她会不会得知我和崔伯渊的关系,还是将我看住乙桪?
那皇帝可否知道?
我这一次亲自再去了太极殿,以看拓跋宏的伤势为名。
我去时,贾太医正在给皇帝上药,见到我来给我施了礼。
等贾太医包扎好伤口后,拓跋宏朝我摆摆手,让我坐在他旁边的炕上。
我暖暖地问道他,“皇上的伤怎么样了?”
拓跋宏笑笑回我,“已经快好了,没很大的关系,容儿别担心。”
我含笑道,“这就好,不然,容儿是罪人。”
“容儿……”拓跋宏静了神色看着我。
他似乎有话想说。我笑着道,“皇上想问什么就问吧。”
“你……”他想说又不想说的样子,吞吞吐吐。
“皇上问,臣妾会回答。”我依旧笑笑道,其实在心里我知道他想问些什么了,从他的表情里我已经猜出来了,他知道我更多的东西。
他犹豫着看着我,半响才再次问起,“你真的是乙浑的女儿?”
我还是在微微笑着。
他已经知道了,看来北海王告诉他了。我没有感觉到震惊,这个密码迟早会让他知道,只是早晚而已,他现在知道了也好。
“是,臣妾就是乙浑的女儿。”我神态轻松地回答他,好像这个密码一点也不惊奇。
“那乙桪?”
我抿了下嘴,“是臣妾的姐姐。”
“可你也是……”他恍如不想说一般。
“臣妾也是乙桪。”我一点都不想再隐瞒他,如实的禀明了。
他很惊讶,但他却不怕我,只是看我的眸子多了些难过。
“那么,容儿呢?”他问得有些轻,好似只有他自己听见一般。
在他的心里他喜欢的人应该是高昭容,并不一定是我乙桪。
我嘴角颤了颤,一直看着他,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说。
他在等我回答,我不知他想听到怎样的回答。
“死了,多年前就死了,死在了麒麟山,死在她回平城的路上。”我一字一顿的回答他,说得很认真。
他应该明白我的话。
“这么说,当年朕从迷雾森林里救出来的是你,而不是容儿。”他声音有些嘶哑,眼眸里含着泪花。
“是。”我毫不犹豫地回答他,“那个时候,我就已经在高昭容的身体里了,如不是我,容儿早就不存在了,连她的这具身子都没有了。”
拓跋宏没再说话,情绪有些难以控制,沉闷着自己,眼泪从脸上滑下来,一滴滴落下。
我看着他,心情跟着他一起翻涌起来,眼里冒出了泪花,是他的情让我难以控制情绪。
他心痛容儿,心痛她当年就已经死去,而他现在才知。
他就这么静默地哭了良久才再次抬眸看着我,“当年你为何不说呢?”
我吸了下鼻子,抹了下已经掉下来的泪珠,平复后回他,“当年醒来后,臣妾失忆了,皇上不是不知,那个时候臣妾的记忆还没有舒醒,臣妾也未清楚这回事。”
我顿了半响才继续说道,“臣妾有了记忆后,也不愿相信这件事的奇迹,可是,是真的,这一切都是真的。”
“是谁有这么大的能耐?”拓跋宏这次问得很正色,似乎刚才前面的话都是在为这句话做铺垫。
我懂他的意思,他想问是谁让我的灵魂复活。
我木然地看着他,半响淡淡一笑,“崔伯渊。”
我说出了师伯的名字。
他的目光呆住,恍如听到了传奇一般。
“真的是他……”拓跋宏是笑非笑起来,他的表情我不太看得懂,是疑虑还是兴奋,还是惊讶?
还是觉得我说出是崔师伯,得到了肯定。
这么说,皇帝也很清楚崔师伯。
“他在哪?”拓跋宏突然问道。
我拧眉,看来皇帝也并不清楚崔伯渊在哪。
我沉了眸,幽幽地说道,“当年太皇太后将崔伯渊召进了皇宫,皇上可知道?”
他轻吸了一口气,让自己舒坦一般,缓缓回道我,“朕那时候还小,当时并不清楚,不过后来朕的父皇驾崩后,朕才慢慢得知了一点消息。”
我不明白,崔伯渊进宫和先皇有什么关系。
拓跋宏的眼神空洞一般,神情呆滞,似在回忆他的父皇。
我没打断他,仍旧静静地看着他。
“那个时候,父皇突然驾崩,朕见到父皇的最后一面时,他嘴里流出了血,黑色的血,那是中毒的迹象,朕清楚得记得当日的情景。如父皇没有中毒,是不可能突然驾崩的。”
他冷笑着,讽刺着笑。
“谁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