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夏希翻看过一遍后,又将这些材料推回给李贤波,皱眉问道:“就算这些证据能够证明阳氏在抵押权登记设立的时候造假了,但是现在抵押权已经设立了,凭着你给我的这些东西可不能推翻已经设立的抵押权。”
这个在法律上是有说法的。
不能因为政府或者当事人的过错,而损害‘善意第三人’的合法权利。
德运作为第三方,通过正当途径取得了船舶抵押权,他就应当是‘善意第三人’,而这个船舶抵押权就是他的合法权利,法律应该保障这项已经设立的权利不因为别人的疏忽过错而灭失。
简而言之,就是错有错着,已经成为既定事实的事情是不能变的。
如果有什么问题,海事局顶多也就追究阳氏的责任。
李贤波耸耸肩,“怎么要回抵押权那是你们的事情,我只是告诉你,这些材料都是俞莹莹准备并且由她亲自交到海事局去的,接下来该怎么做就看你们的了。”
许夏希终于明白过来李贤波的真正目的了。
李贤波并不是要帮他们对付阳氏,反而是要为阳氏开脱。
李贤波大概早就预料到阳氏通过欺诈的手段是不可能真的把那批船舶的所有权搞到手,而现在他要做的就是办阳氏把这个锅丢给俞莹莹,就如同当初俞莹莹在西市对谭芝做的事情一样。
许夏希一时无言,心情复杂,面对重新被推回自己面前的材料,她有些无措,也不知道该不该瘦下来。
李贤波却没给她太多时间犹豫,直接站起身,淡淡道:“总之这些东西我已经给你们了,你们愿不愿意用那就是你们的事情了。”
说完,他整理了一下他的外套,深深地看了许夏希一眼,却没有说话,干脆利落地往外走去。
许夏希面对新鲜出炉的烫手山芋,一时有些头大,只好先把这东西捧回去,丢给傅厉宸。
简明扼要地把李贤波的话转述了一遍,疑惑地问:“你说他到底想干什么?这么做对他没有好处吧?”
要说李贤波是收了别人的钱来办这事的,也经不起推敲,刚才李贤波可是一副很随意的样子,就好像许夏希要不要用他的东西对他都无关痛痒。
这可不是一个收人钱财的办事态度。
傅厉宸拿过那沓材料翻看一遍后,神情先是凝重,随后摇头失笑,轻叹:“果然是他会做的事情。”
“他?”许夏希一脸迷糊,没明白过来傅厉宸究竟说的是谁。
傅厉宸却没有跟她解释的意思,反而将材料还给她,问道:“你准备怎么做?”
许夏希:“……”
这正是她想问的事情好么?
不要甩锅甩得那么干脆好不好啊!
许夏希见傅厉宸打定主意不给她建议,苦着一张脸,纠结了老半天,最后把材料往桌上一扔,很光棍地说:“不管了,我还是先把这个案子处理好再说吧!
回来的路上,我已经约了冯雅和秦瑶瑶,明天这时候去和阳氏谈,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德运的人应该也会来,到时候一次性把事情都解决了,这样才能不留后患。”
“德运?”傅厉宸有些意外,“他们现在手握抵押权,你确定他们会愿意来跟你谈?”
许夏希笑了起来,语带狡黠,“这就要看唐学长的本事了。这件事我直接跟他说的,让他去和德运交涉。
不是都说唐氏在京市商界叱咤风云吗?现在就是他这块招牌发光发亮的时候了。
如果还不行……”
夏希一咬牙,坚定地说:“那就法庭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