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唯玑听出她的讥讽,眉尖一跳眸中精芒闪了过来,“你不必说这样的话,他是我的父皇,自然也是你的父皇,如若做不到心悦诚服,至少言语行举上也不该对他有半分不敬。更何况父皇心中的大志又岂是谁都能理解的?”
李唯玑似乎只是在训斥她,但其间无意透露出来的信息,却把独孤凝给震得半天说不出话来。她方才只是无意识地试探而已,因为毕竟此事显得太不可思异,可是没想到嘉元帝竟真是这场心术制衡的操纵者。
她沉吟了一下,许久才牵出一缕微笑,“我开玩笑的!你还当真了?对了,我还想跟你说一下我的事。”
“什么事?”许是怒气未消李唯玑面无表情。
“你有没有跟你父皇提起过我的身份?”独孤凝郑重地问道。
李唯玑语调低沉地道:“没有,父皇也不曾询问过关于你的事”
“独孤明羽也没有……”独孤凝低下头若有所思。
“除了丞相和东宫的人,还有谁会知道此事?父皇是不会知道的。”李唯玑迟疑了一下道。
“可是我觉得你父皇他已经知道了。”独孤凝自顾地说着,脚下也没有半分停顿,“他看我的眼神一直都很奇怪,一开始我只当是他对凝儿的态度,所以也没太注意,可是刚才情况却让我不得不怀疑,按理说他那么宝贝你这个做太子的儿子,你这次身陷险地毕竟与我有关,你父皇他怎么可能对我连一丝斥责都没有呢?”
……
也不知过了多久,东宫的侍卫随侍而来,两人很默契地收了话匣。在东宫的大门前,李唯玑一脸庄重地抚着她的肩沉声道:“你多虑了”
回到弄梅凝香,魏之然则是第一个上门拜访的人!魏之然这边因为没有耽搁便比独孤凝一行回来得早了一些时日,听闻李唯玑独孤凝失去了行踪还为他们捏了一把汗,为此担心了好久。今晨才听闻独孤凝回来了,便匆匆赶来。
进门一看见端坐在几案旁的独孤凝,魏之然的目光就好像钉子一样钉在独孤凝身上,倒不是因为独孤凝身上有什么怪异的地方,而是这时的她太正常了,正常到和离开盈江城前没有任何差别。
“虽然我是刚回来,但你也没必要把我盯成这样吧!”独孤凝失笑。
“脸色看上去怎么就这么好了呢?不是说太子妃您受了重伤还身中剧毒的吗?今晨还听闻太子殿下还特地跑去二殿下那儿为您拿解药呢!加上这劳途的奔波,连我都瘦了一大圈,现在太子妃您倒好跟个没事人似的。”魏之然显然无法再维持表面的平静,一出口便将自己的疑惑一股脑儿地说了出来。
看见魏之然惊诧的神色,独孤凝低头环顾自己,无奈的笑道:“你难不成是想见我惨不忍睹的样子?”
魏之然一时哑然,收回了目光才答道:“这倒不是!只是有些出乎之然的意料而已。太子妃您的伤呢?”
独孤凝轻叹一声,“你难道是让我脱下衣服给你看?”
魏之然这才想到他这样问确实是有些不妥,只好悻然作罢,“那身上的毒呢?”
独孤凝凝视着他,心里叹息:这家伙当真是才智过人的大才子么?白了他一眼道:“你以为太子是空手而归了么?还是以为二殿下他没想本事,解不了我身上的毒呀!这毒当然是解了的。”为了防止魏之然再问下去独孤凝连忙终止了这个话题,如若他再深究什么,她总不能说这中毒之事由来已久,原是拜李唯玑所赐吧!“倒不说我了,你呢?这次回来有什么收获?”
“倒也没怎样,除了顺利完成行程的目的外,我只额外做了一件事!”说到这件事魏之然的神色才多了几分认真!
独孤凝笑吟吟地问道:“那是什么事?”
魏之然轻轻的吸了一口气,才缓缓开始了自己的陈述,“太子妃应该也知道,我祁靖国的大小军队其中有两支可谓家国的钢铁之壁。在南有上将军的萧家,有萧家坐镇多年来南族从未敢犯。在北有战火中的传奇‘青龙’,也就是隐城的楚氏,北方向来是狼烟混沌的事非之地,而楚氏虽然大隐于世却依旧牢牢控制着北方战火的趋向。虽然北韩从未间断过对我祁靖国的挑衅,但因为有‘青龙’的存在多年来北韩却从不敢大举进犯。所以这‘南萧北楚’可谓是我祁靖国最浓墨重彩的一笔。然而如今萧家还在,可楚氏在九年前……不,现在应该说在十年前因隐城覆灭而凋败,这也就意味着我祁靖国已经失去了‘青龙’这样一支最强精锐。犹如现在太子所培养的一支驻北之军——天策军,虽然也是从各部不断锤炼出的精锐,但他们却终不能如青龙一般尽显锋芒。”
独孤凝一字不漏地听他说完,而后向他摆了摆手表示出她的疑惑,“说了那么多,也不过只讲了个故事而已,你到底想表达什么?我可半点没听出来你在这里面究竟都做了何事!”
魏之然没有急于辨解,面上不动声色的走近独孤凝,轻声道:“之所以会如此,并不仅仅是因为‘青龙’的声名太盛,还有一点就是他们在北境根基不深,相对于‘青龙’他们缺少了眼睛和耳朵!如此一来难免力不从心,所以到目前为止驻扎北部的军队依旧各司其职,与天策军联系并不紧密,无法达到当年青龙领翼全军的盛况。”
独孤凝因见他嘻皮笑脸惯了,又因他讲了许久也未得要点,还以为他又在与她卖弄旧事。但直到此刻仍见他还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