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瑾秋躺在沙发上,伸手捂住自己的双眼,但眼泪还是不断向外流。
“什么合同,都不作数!”
她显得太绝望,她曾经也以为自己会和吴旻结婚,到别的城市过上更好的生活,但现在事情变成了这样,曾经的以为也都只是曾经罢了。
吴旻深深的皱起眉,在沙发边坐下,弯腰抱起她,“小姐,我们结婚吧。”
他的口气中满是认真和坚决。
这次虽然吴旻出动提出了结婚,但花瑾秋一点也不高兴。
她摇头,决然的拒绝他,“不结。”
她推开吴旻,摇摇晃晃的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吴旻,说实话,我很爱你。我不想看到你跟在别人身边,不想你去保护别人,更也不想你跟别人一起生活!”
“但是。”花瑾秋抹了一把眼泪,突然冷静下来,“现在我真的留不住你了,你走吧,去过你自己生活,剩下的债我自己还。”
“你不用担心我,以前我欠的债比现在多得多,我一个人也会还完。”
吴旻坐在沙发上,抬眼看着她,一言不发。
花瑾秋背过身,捂住自己的眼,泣不成声。
她没想过她和吴旻会是这样的结局,她以为……
“睡吧。”吴旻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揽住她,“很晚了。”
他揽着花瑾秋一路到了房间。
花瑾秋也只是顺从的跟着他走,顺从的上了床,顺从的闭上了双眼,但泪水怎么也止不住。
“都会好的。”吴旻轻抚过她的脸,在她额角落下一吻,“睡吧。”
脚步声越来越远,最后传来一声轻微的关门声。
吴旻走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直到眼泪都流干了,她才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这么一睡,她像是睡了一生那般久。
当她再次睁开眼时,已经到了中午两点钟。
她出了房门,整个公寓空空荡荡的,没有吴旻,一点痕迹都没有。
餐桌上放了一张纸条。
上面是吴旻的笔记。
只有一段话——别找我,我会来找你。
纸的背面是一张银行卡。
她知道,这张卡是吴旻多年存下来的工资,密码是她的生日。
这句话的衍生之意,就是让她等。
而且是没有一个期限的等待。
她可是花瑾秋啊,怎么可能会傻傻的去等一个都不知道到底会不会回来的人。
她简单的吃了一顿饭,告诉自己别等,千万别等,永远不要去等。
没有意义的。
她不知道吴旻去哪里,不知道吴旻去做什么,甚至不知道吴旻到底会不会回来。
所以所有的等待都没有意义。
她坐在公寓的沙发上,侧着头看着窗外的天色。
从白日渐渐的到了黑夜。
又从黑夜到了白日。
。
一晃眼过了整整三十天。
这三十天里,花瑾秋不断地告诉自己,不要等吴旻,不要等吴旻,不要等吴旻。
但是无声无息中,她一直在等,无形中在等。
她消沉了整整一个月,不工作,不出家门,每天都在订外卖,喝酒,发呆,等吴旻。
直到一天,医院突然打来了一个电话。
说是林立辉病危,脑癌晚期,随时都有生命危险。
花瑾秋连衣服都没来及的换,穿着拖鞋就冲到了医院。
林立辉就躺在重症病房里,口鼻里插着各种仪器,虚弱得连眼睛都睁不开。
花瑾秋坐在他床边,低声唤他,“老师。”
林立辉微微睁开眼,视线太模糊,他足足看了花瑾秋五秒钟,才开口,“脸……”
他的第一句话,仍然像是从前一样,担忧她过的好不好,哪里受伤了,有没有生病,从来不说自己的难处。
花瑾秋捂住自己满是伤疤的右脸,红了眼眶,“我没事,过一段时间就好了。”
不会好了。
吴旻没了,老师没了。
她什么都没了。
“为什么不跟我说?”花瑾秋忍住满眶的眼泪,握住他苍老的手,“哪怕让我陪陪你也好啊!”
为什么非要在病危的时候通知她?她想听到的不是这样的消息。
林立辉张着嘴,缓慢的呼吸着,“吴旻……”
“他有事,来不了。”花瑾秋擦了把眼泪,露出一丝安抚的苦笑,“你放心吧,我过得很好。”
记忆突然涌上头。
记得一个月以前,她打算离开这座城市去见老师的时候,老师一直催着她赶快结婚。
原来,老师是害怕没有时间参加她的婚礼。
老师曾经是她的邻居,后来结婚了,他就搬到了别的城市。
他的妻子在他三十三岁的时候去世,他便一生未娶,无儿无女。
后来他回到了这座城市,碰到了一身狼狈她,从此就收养了她,待她就像是亲生的女儿一般。
当年她十七岁,是老师把她桥下和地下道里拯救出来,让她拥有了一个自己的房间,让她有了一日三餐,让她重新感受到家人的温暖。
她从来没有和老师说过她在赌博,她只是不断地,不断地给老师寄钱。
这几年她和老师见面的次数太少了,少到现在她回忆起来,都细数每次老师对她说过的话。
老师已经老了。
每人终有一死,虽然明白这个道理,但经历起来,真的太痛了。
“嘀——”
林立辉的手突然失了最后的一点力气,垂落在她的手中。
“老师…”
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