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禾,还有多远?”在前方开路的叶柯呼吸逐渐变得沉重,他们在下面待了将近五六个小时,长时间吸入污浊的空气,大脑缺氧,身体远不如一开始的灵动,反应也迟钝了不少。
“快了,应该还有一公里左右的路程。”她言语间有些不敢确定,半昏半醒的状态,对于自己之前的判断和选择甚至产生了自我怀疑,她觉得自己可能又指错路了。
之前他们就走错了一次,下面的通道远比他们想象的复杂,对照着图纸,折回来一段路程,他们才再次上路。
五个人中最焦急的还是苏南,抱在他怀里的小小已经陷入了半昏迷状态,小孩子的心肺功能本来就还在发育中,承受能力远不如成人,小姑娘也许很早就不舒服了,却一直扛着,没对苏南说一个字。
最好的消息就是,他们没有再遇到像黑鼠一样的意外。
“我不走了,都走了这么久还没到,说不定我们一开始就走错路了。”走在中间的安乐一下子蹲了下来,一言不发,小队也被迫停了下来。
在黑暗中磕磕碰碰走了五六个小时,她现在每走一步就脚后跟疼到不行,再加上胸口发闷,整个人感觉快要难受死了。
一禾听到这话,气血上涌,头更昏了,一时间竟然说不上话来。
“安乐,你这是干什么?马上就要到了,你就再坚持一会儿不行吗?”苏南蹲下身来劝道,心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偏偏他忠厚的性格,又放不出什么重话来。
“南哥,别管她了,不管到没到,下一个出口,我们就出去,不然小小该坚持不住了。”叶柯拉上一禾的手,加快了速度,女人现在完全就是被他牵着走,再捱一会儿,身边就又要多一个负担了。
苏南目光深邃的看了安乐一眼,站起身来,抬了一下小小的屁股,让她在自己肩膀上趴的更舒服,越过安乐,跟上了叶柯的脚步。
看着逐渐远去,消失在视线中的身影,女子抹干了脸上的眼泪,单手撑地,站起来,追了上去。
叶柯记不得自己走了多久,终于找到了一个出口,抬头望向在光线中飞舞的灰尘,他不知道自己爬上去后,等待着自己会是怎样的一个结局。
“你们在这儿等我,我先上去看看。”
安一禾靠着墙壁,点了点头,似乎很不舒服,又蹲了下来。
叶柯爬到一半的时候,安乐也到了,一屁股坐在地上,也不顾那么多了,她虽然不是什么从小含着金钥匙长大的小姐,但哪里吃过这种苦,一时间身心都难以接受,所以才会表现得如此抗拒。
爬到顶端,他将井盖顶开了一条缝,保持着这个动作非常的吃力。环望四周,依旧是荒无人烟的街道。不同的是,他没有看到一只丧尸。
苏南在下面仰着头望着叶柯,眼中的热切表明了他心中最真实的想法,他希望能听到一个好消息。
叶柯看到了黑色的城墙,不,城市哪里来得城墙,他看着那十几米高的黑色高墙,心中满是震撼。
砰的一声,他直接掀开井盖,从井口爬了出来,站在空无一人的大街上,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自己仿佛在整个世界的中心。
城墙离井盖有四五百米的距离,高墙脚下无数辆废弃汽车,各种杂物堆在一起围成了另一道封锁线,封锁线内有人影晃动。
这一片应该被清理过,不然不可能如此“干净”,叶柯环视着周围的高楼,底层的大门用锁链缠着,要么就是用报废的车辆堵了起来,建筑里面,应该有些东西。
先是苏南带着小小爬了上来,然后是安乐,最后才是一禾。
几人望着那宛若长城一般的城墙,一时间都说不出话来。
“先休息一会儿,我们再过去。”说着,他把背包丢到了一边,一下子躺到地上,发出了一声舒适的呻吟。
新鲜的空气,干燥的环境,没有比这更幸福的事情了。小小微弱的呼吸逐渐变得平稳,只是一时间还醒不过来而已,苏南悬着的心总算落了下来。
休息了大概五六分钟,叶柯强撑着身体站了起来,周围虽然看起来没有危险,但事出无常必有妖,处于危险的大环境中,放松警惕就代表着卸下防备,他不想从危险的环境中逃了出来,却死在了安逸中。
“走吧!我们先过去看看怎么回事。”
宽阔的双行道,抱着孩子,身材魁梧的中年大叔,右手绑着夹板的青年,两个二十多岁的姑娘,一个青涩,一个成熟。极不搭调的组合慢慢向着汽车封锁线靠近,血色的残阳映在高楼上,将地面划出一道分割线。
封锁线内不骗人都注意到了他们,渐渐围拢了上来。
越是靠近,叶柯就越觉得不对劲,没有检查口,没有带枪械的军士维护治安,高墙上架着机枪,站在汽车后面的人群看模样,似乎在这儿已经住了好几天。
围墙上巡逻的军队也察觉到了不对劲,越来越多的人聚集到了边缘地带,不过观察员并没有警示,那就不是什么大事,持观望状态就行了。
“南哥,你在后面护着她们点,我来交涉。”
四个人慢慢走出阴影,除了苏南外,他们三个人都高举着双手,示意自己并没有什么威胁。
站在汽车后面的人群,有抱着孩子的妇人,有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身材壮硕的青年,一两个衣着暴露的年轻女子,然而大多数都还是藏在后面观望。
在相距还有四五米的时候,叶柯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