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最开始的两天,她还能坚持换药,但时间越往后推,她的身体就越虚弱,甚至是双脚触地,就会感觉到一阵头晕目眩。
第四天过后,她已经没力气下床了,按理来说,在有充足水源的情况下,即使一周不吃饭,也依旧能够活着,只是脖子上的伤口给她身体带去了太大的负担。
而且因为没有食物的补充,伤口不仅没有愈合的迹象,反而恶化了。
守在房间门外的,是季白的警卫队,按理来说,他一个校官,无论是和平年代还是战时,他都远没有达到配备警卫的级别,这些人,原本是季春林的警卫队,这次编队洗牌,老爷子用了一些手段,将这些人划归到了季白的管辖之下。
季春林之所以对师夜然的事情了解的这么清楚,恐怕也少不了他们的功劳。
这两天,警卫有些慌了,前两天进去送水时,师夜然还会抬眼看他们一会儿,眼里充满了傲然与不服,但从昨天开始,她就已经对外界没有反应了。
“副团!”看到季白走近,警卫绷直了身体,行军礼。
“人怎么样了?”此刻已是傍晚,天色偏暗,在较远的地方,火光映红了夜空,虽然避难所内部能自主发电,但有些地方,还没拉通,而且天气越来越冷,军方发放的薄棉被根本就抵御不了寒冷,除非有人能给你暖被窝。
“情况有些糟糕,副团你还是亲自进去看看吧!”
季白挑挑眉,很糟糕就说明还没到不可挽救的地步,对于他来说,人没死就行。
推开房门,反手关上,他感觉到一股阴冷的气息从脚后跟钻入身体,房间安静的像是深夜里的墓地,丝毫没有人的气息。
他打开灯,一眼就看到了躺在床上,脸色惨白的女人。狭窄的房间,铁床架,白色的床单,黑色的被子,红色的衣柜,暗黄色的灯光打在上面,散发出一股诡异的气息,这个房间里的一切,都是他亲手布置的杰作。
一个人长久的处于这种环境下,精神会慢慢变得紧张,甚至是癫狂。
季白对于师夜然,是一种很复杂的感情,他第一次见到师夜然的时候,后者还是个小屁孩,疏冷,对于外界一副无所谓的态度给了他很深的印象。
那时候,只是对她感到心疼,有种类似兄长疼爱妹妹的感觉。但后来,有很多事情都变了,他从一名基层士兵做起,无论他表现的多么优秀,别人都只会给他冠上他不过是军区政委的儿子罢了。
尤其是他升到尉官,调回济南军区后,他所有的一切都离不开他父亲的影子,而这种态度,更是在他一步步往上爬的时候,在他的上级师长空身上淋漓尽致的体现了出来。
如今,那些曾经嘲讽他,在背后诽谤他的人都被他狠狠踩在了脚下,那些曾经受过的刁难,委屈,都已经不足以再提。
一年前再见到师夜然的时候,季白看她的眼神就变了,变成男人欣赏女人的目光。
只是这份感情,从少年时就开始压抑,如今释放出来,早已变了味道。她的人,她的心,季白都想要,不仅仅如此,在他的深层意识中,季白想让她变得污浊不堪,一点一点的玩弄她,然后把她圈养在自己身边。
因为“挚爱”,哪怕她变成尸体,也要日日夜夜陪在自己身旁。
季白坐到床边,顺了顺她耳边的头发。
即使你看起来那么的虚弱,仍旧那么美丽。
掀开被子,季白从衣柜里找了一张薄毯,裹在她身上,毫不费力的就将她抱了起来,走出门外。
“她生病了,你去找医生,直接带到我的住所,记住,必须是女人。”说完,头也不回的就走进了夜色中,一个警卫紧跟在他身后,另一个朝着相反的方向小跑着离开了。
两小时后
“谢谢你了,白医生。”季白将白莉莉亲自送出了房门,虽然传统的医生在面对病毒没有屁用,但在避难所仍旧是炙手可热的人物,更何况还是像她这种二十七八,有着姣好面容的女人。
“您言重了,只是病人需要静养,而且她的身体亏的非常厉害,有条件的话,最好能补补。”
“我会想办法的。”
“还有,她脖子上的伤口,千万不要沾到水,三天换一次药,出现了什么问题就叫我。”那样狰狞的伤口,竟然没有缝合,那个年轻的姑娘在如此差的身体状况下,还能活着,她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行,那我让警卫送你。”
女人迟疑了一下,还是点头答应了。
送走了医生,季白回到房间,看着盖着被子,打着点滴的师夜然,幽深的眼瞳中透露着温柔,你可要快点好起来啊!我还没有好好疼爱你呢!
季白移开桌子,按下墙上的一个方格,地板竟然横移开了,露出一个深幽的地下阶梯,他点燃蜡烛,关上了屋子的灯,站在梯口回头望了眼床上的女人,举着烛台,一步一步走了下去,房间里重新陷入了黑暗中,只有师夜然平稳的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