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远处望去,新城完全被一片黑色覆盖住了。密密麻麻的秦军不断地登上城头,就如大海中的巨浪,一波接着一波,绵延不绝。只有城头上那偶尔露出的一抹绿色,证明新城还在韩军的手中。
仅仅半个时辰,韩军就被迫投入了所有的预备队。可是没过小半个时辰,预备队就丧失殆尽。“无奈”之下,守将派出了大批青壮登上城头,这才堪堪阻住了秦军的攻势。
&满目狰狞的秦军挥剑杀向了新城的“青壮”。在他看来,对面不过是初上战场的菜鸟,想必在自己的杀意下会颤颤发抖,甚至丢下武器讨饶也说不准。岂料对方虽然衣甲破烂,神情紧张,但出手却是毫不含糊。一个突刺,“青壮”用长枪架住了秦军势在必得的一剑。
原本大战上风的秦军渐渐发现,韩军的援兵---这群明显百姓打扮的青壮,居然挡下了自己前进的步伐。秦军在占据了将近一半的城头后,再难前进半步。这群青壮无论是在配合上还是勇武上,都不逊色于正规的军队。
不过秦军眼下不怎么震惊对方的善战,而是愤怒于对方战术的猥琐。秦军为了登城方便,携带的都是青铜剑一类的短武器,而对面的韩军居然是清一色的长矛、长枪。城头狭窄,韩军伸出密密麻麻的长枪长矛后秦军就没有了多少突击的空间,而且韩军长矛兵的身后的更加卑鄙的弩箭兵,他们蹲在地上,透过缝隙不停地杀伤己方。
如果不是秦军很快地以盾牌来应对,怕是伤亡会更多。一计不成,韩军又生一计,不断地朝对面的秦军抛入火球,扰乱了秦军的攻势。
黄灿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对面明明占据了场面上的优势,却迟迟打不开局面。虽然自己相信今天一定可以攻克新城,但这分分秒秒的伤亡让黄灿有些痛心。
&副将,你亲率一千中军前去南门。那里地势相对低矮,一个时辰之后,本将希望可以在新城里犒赏大军,明白吗?”黄灿语气平和但又异常坚定的说道。
宋辛神色一变,郑重应道:“喏!”看来主将是下定决心了。不过在宋辛看来,韩军的城防已经是摇摇欲坠了。黄灿此举更多是的表达对各门攻势进展的不满。
一千秦军从中军迅速分了出来,在副将宋辛的带领下直奔南门。
新城西门内,三千虎骑已经在整装待发。虎骑的身后是一万士气高昂的轻步兵。秦军的撞车在不停地撞击城门,其声大如天雷,靠近城门的地方甚至可以感觉到附近城墙的晃动,谁也不知道西门还可以支撑多久。隔着厚厚的城门,甚至可以听到秦军各种噪杂的声音。
&把劲!城门这就要倒了!”一个负责指挥的秦军惊喜地喊道。又是一次撞击,就在秦军都尉指挥手下后退,准备再一次撞击时,异变突生。久未攻破的西门,居然开了。
三千铁骑掀起滚滚的洪流,绝尘而去。西门口的一千秦军在毫无防备之下,当即损伤过半,许多人被马踏成肉泥。惨叫、惊呼、悲鸣、哀嚎,面对死亡,人显得格外渺小不堪。
这只是噩梦的开始,幸存下来的秦军发现城门并没有被韩军立即关闭上,而是从中涌出一千弓箭手,千箭齐发,这下再无一名秦军幸存。紧接着,九千轻步兵或持长矛或持青铜剑,杀向了密密麻麻集合在城墙下的秦军。
秦军哪里想到韩军居然还有多余的兵力出城反击,毕竟此刻城头上的战斗那么激烈,韩军兵力不过三千,守城还来不及。可现实就是如此残酷,猝不及防的秦军一下子陷入苦战。
秦军的兵力太分散,这一破绽在此刻被无限放大。南门、北门也是同样的情形,不过在这两门韩军只不过投入了各五千大军,相对西门是有些小家子气,但即使如此,也足够秦军喝一壶。韩军在秦军松懈之机,露出了雪藏已久了獠牙。
黄灿望着疾驰而来的虎骑,脸色变得有些发青。原本以为一战可下的新城突然涌出来这么多韩军,看来自己是落入了对方的圈套了。不过即使这样又如何,以骑兵来对抗自己集成方阵的步兵,对方这是在找死。而且远望过去,韩军冰冷的铠甲折射着摄人的寒光,坐下的战马俱是七尺以上,显然是一支重骑兵。虽然他们看起来声势浩大,但黄灿却是不怎么担心。韩国人不过是空有其表,披了铠甲的骑兵防护力是好了,但灵活性却是更差了。只要自己阻隔住对方,对方或许大部分就会摔下马。
&箭手!放箭!”黄灿咬着牙说道。自己脸色发青不过是因为上当,没想到自己谨慎一世,居然也会被弱韩骗了过去。
最前排的六百名弓箭手领命开始放箭,密密麻麻的箭雨画出死亡的弧线,直奔韩军而去。虎骑看着越来越近的箭雨,开始俯下身子,尽量避过要害。每个人虽然人手一支骑盾,却不用来保护自己,而是护住身下战马的要害。
谁都知道,在滚滚的铁骑洪流中,战马一旦中箭倒下,马上的骑兵也不会幸免于难,唯一的结局就是被身后的袍泽踏成肉泥,保护战马就是保护自己。虎骑每个官兵身上都有铠甲护身,其中最差的也是皮甲,只要不被射中要害是不会有性命之虞的。
现在的三千虎骑可不是华阳之战的那支虎骑,在水泥发明后,赵国可是大感兴趣。太子然趁势提出以战马换水泥,对赵国来说,最不缺的就是战马。战马在这个时代还不算真正的战略物资,毕竟各国国力有限,骑兵培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