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国大将赵振天戎马一生,为人豪爽果断,带兵打仗样样精通,可唯独在给女儿取名字这件事儿上犯了难,只因女儿降生之日起身负种种神秘的传说,或离奇怪诞,或神奇咋舌,因此为了给孩子取一个好名字,威风凛凛的将军折腾了许久,终是敲定了一个名字,赵一叶,只因佛语云“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花是美好,叶是宽容,一花别有洞天,一叶容纳宇宙,可知赵振天对此女的喜爱和期待。
赵一叶在很小的时候,可以说在婴儿时期便是魏国帝都一个小小的名人了,大都传说她有帝后之相,以至于上至贵族甲胄,下至布衣矮巷,都对这个小小的人儿非常好奇,赵府本宅的人却低调无比,除了街头那些爱喝茶说八卦的闲人偶尔能从赵府下人的口中探听得一句半句,赵府中极少传出有关赵一叶的事情。
所以外界一致认为,贵族女子自是娇贵地养在深闺习书画女红,赵府是大家,自是没有让女儿抛头露面的道理,所以除了赵府本家人以外,没有人见过赵一叶。随着年岁渐长,外界普遍认为,赵府这么极力培养呵护的女孩,长大了一定是优雅美丽的大家闺秀,所以在赵一叶刚十五及笄之年,便有各大家族的媒人上门说亲,不过都被赵家祖母一一回绝在外。
而大家口中赞不绝口的优雅的大家闺秀赵一叶,此刻正悠闲地坐在漠北的军营外,她的皮肤被太阳晒得黝黑,但大大的眼睛却相当机灵,头发被一股儿扎在脑后束成一把高高的马尾,越衬得脸盘娇小可爱,她身着一身男子装束,腰间配着一块翠玉,上面精巧地刻着一个叶字,她神情慵懒,百无聊赖地啃着杏子,不时瞟一眼不远处操练着的队伍。直到杏子吃完了,又躺下草地,双手交叠在脑后望着白云发呆,忽地,她发觉身旁多了一个人,才不慌不忙地睁大了眼睛。
赵曜噗嗤一声笑了,紧挨着她躺下的地方坐下,折下一根草放在嘴里轻咬着问道:“怎么,知道无聊了?当初让你别任性,跟着老太太好生待在府里,做好一个大小姐,学点针织女红什么的,总好过来边戊受苦,你倒好,脾气犟得和驴一样,到头来怎么样,苦的还不是自己”。
赵一叶白了他二哥一眼,没理他,侧过身去继续躺着,赵曜又发出一声轻笑,轻轻推着她的肩膀道:“好了,别郁闷了,明天二哥带你去打猎,你再忍忍,再过一个月我们就可以回京都了”,赵一叶惊奇,赵曜观察着她的表情反问道:“难道你不高兴?”
“不,只是好奇为什么这么突然,是朝里下的旨意吗?”
赵曜眼神复杂,“嗯,前几天的消息,只是我和爹爹都没来的及告诉你,现在京里有些变动,回去,只怕又是一阵风雨”
赵一叶翻过身微笑,“也该回去了,管他有什么风雨,便是天塌下来了,我们赵家也能挺过去”
赵曜笑得奸诈,赵一叶警觉地问道:“干什么,你这样我瘆得慌”。
“前几日同圣旨来的还有老太太的信”
“嗯,信中说了什么?”
“老太太说,来我们家求亲的人都快踏破门槛了,你呢,也到了及笄之年,是该回去好好考虑一下婚事了,不早些打算,你怕是”还没说完,赵一叶一跃而起,对着赵曜的头反手就是一巴掌,赵曜敏捷地侧身躲开了,一看势头不对,赶紧溜之大吉,急的赵一叶破口大骂:“除非你死了我才会早嫁,不然就是搬梯子上天,没门”,前方传来赵曜哈哈大笑的声音。
第二天早晨,赵一叶起了个大早,晨光熹微,而此刻帐篷外的火灶旁已有士兵在起灶做饭,练兵场处传来整齐有力的呐喊,赵一叶不用想也知道,爹爹和将军们一定在那里指挥着兵士们晨练,她进行了简单洗漱后便抄家伙在帐篷周围练了起来,没过一会儿,赵曜大汗淋漓地走到了赵一叶身旁,她收剑利落,冲着赵曜喊了声“二哥”,赵曜嘴角挑着笑,抬起汗津津的手便想揉乱赵一叶的头发,赵一叶侧头一躲横了他一眼,便听到他清朗地说道:“二哥昨天答应了今日要带你去打猎,你赶紧吃早饭,等会就出发”
“就我们俩吗?”
“嗯”
“要告诉爹吗?这么私自出去会不会不太好?”赵一叶挑眉道。
“噗”赵曜一个没忍住便接着说道,“与其让你一个人偷偷跑出去,还不如二哥光明正大地带你,据我所知昨天要不是林副将将你拦下,只怕今日连你的影儿都不会见到”,赵一叶被揭了短,只得冲着她二哥吐了吐舌头。
快速地打扮好自己,和老爹打过招呼,赵一叶和赵曜便清爽利落地骑马出发了,两人的背上都背着箭筒,马背旁分别挂着水囊干粮和装猎物的袋子,马蹄哒哒,快速掠过了一片片黄土堆,赵一叶心情大好,抓着缰绳不断地驱赶着踏雪,而身下的踏雪似乎亦感染了主人的热情,兴奋地向前狂奔,马蹄后扬起一阵阵黄沙,赵曜抬手抚额,真是个疯丫头,只是又担忧她会出什么事,只得驱赶胯下的无痕尽力赶上,只听前方传来赵一叶类似挑衅的声音,“哥,无痕这速度不行啊!好歹是战马,怎么连踏雪也跑不过”,赵曜听了,白了赵一叶一眼,而恰巧赵一叶回头,看到自家哥哥这幼稚的举动,不禁咯咯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