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那透明锦盒里的一对梅瓶,我老表缓缓转过身来,待他近身细细一看,只见那瓶身上下,泛出阵阵亦真亦幻的迷人霞光,通体散发出一种古朴、清雅陈香,瞬时让我老表心旌摇动,神游天外。
朱道明一见,附身果然是黎哥,好眼力。你可知道,这对梅瓶可是我家的传家之宝啊!”说完,掩不住豪情,故意问道:“黎哥,你猜猜,这对梅瓶是用何等材质制造?”
我老表回头望一眼朱道明,神色凝重道:“道明,既然你说这对梅瓶堪称你家的传世之宝,若是我没猜错的话,那它一定是用现已绝迹的紫竹打造而成!”朱道明闻言,不觉浑身一震,眼睛直楞楞地盯着我老表,唬声道:“黎哥,你——你怎么会知道?”
坐在桌边的朱道明母亲见我老表说出梅瓶的出处,亦是瞠目结舌,联想我老表的姓氏,更是心惊肉跳,她战战兢兢地起得身来,近到我老表身前,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细细打量一眼我老表,颤声问道:“小伙子,冒昧的问一句,你的祖上都叫什么名字?家住哪里?”
我老表一听,坦然道:“我祖上黎元太,爷爷黎子杰,家住龙潭镇。若是没猜错的话,这对紫竹梅瓶,应是我祖上黎元太亲手所制,听我家人说,他曾与汉口赵掌柜交往笃厚,曾精心专制了一对梅瓶相赠,只是不知为什么,竟流落至此。”朱道明母亲听我老表细述完毕,顿时怔在那里,眼睛直直地瞪着我老表,唏嘘道:“真是苍天有眼啊!苍天有眼!想不到几十年之后,竟让两家宿友之后,在此相见。”待我老表正要问明原由。朱道明母亲摆了摆手,回到自己座位,与在座人等,把那过往实情,委委道出。
原来,这朱道明母亲姓赵,正是当年赵掌柜后人,待传至她这一代,只剩她一独女,父亲属纩之时。把这一对梅瓶传与她,才让她方才知晓,那黎家数世遭难,这紫竹已成绝品,虽有人出重金收买,从不曾出售,故此一直留存至今。
待她嫁入朱家,这朱家本是依典当、拍卖为业,自然识得宝物。推来选去,便把这对梅瓶奉若至宝,藏于家中,至到今日。在一段经营处于困窘之时。也曾有商贾前来,欲出重金购走,但朱道明母亲不为利诱,坚辞不卖。一时传为佳话。自此,这对紫竹梅瓶,在收藏界。便愈是成了有市无价的稀世之物。
“真是老天开了眼呀,这黎家后人,竟让道明遇上了。难怪我第一次看见家宏,听说他姓黎,就有此心动,果然是黎氏后裔,哎,天随人愿,还真让我们遇到了。来,道明,快把酒斟上,我们今天好好庆祝一番。”朱道明母亲用手拈过纸巾,轻轻揩去眼角泪水,欣然道。
朱道明听母亲道明原委,对我老表愈是亲近起来,端起手中酒杯,把身体紧紧靠近我我老表,轻声道:“黎家,难怪我们倾盖如故,谁知道这里面还藏有这么多的蹊跷由来。常言道:千里有缘来会,无缘对面不相识!原来是因为我们彼此素有宿缘呀!来,我们哥俩好好喝几个,今天是不醉不休!”
朱道明母亲闻言,一脸爱怜地喝斥道:“道明,来日方长,今天初次相识,只许喝好,不许喝醉!”说完,嗔怪道:“你看家宏,文质彬彬,谁像你,看到酒,比自己的老子都好。”
朱道明的父亲一听,赶紧发声道:“你母亲说的是,适可而止,来日方长。但,一定要尽兴!”
众人闻声,禁不住掩嘴大笑起来。
饭毕,朱道明父亲唤过我老表,好奇地问道:“家宏,这紫竹可是稀罕之物,你可知道,它现在的情况怎样,听说它说完就没有,真有这么神奇吗?”我老表听他一问,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把紫竹的来龙去脉,细细祥说,只听到朱道明父亲如闻天书一般。过后,朱道明父亲又问道:“那园林旧址,现在是否安好?”
我老表闻声不觉一愣,随即回道:“那成过竹林的地方,想要再种植其它作物,是不容易成活的,所以一直荒废,到现在已是乱草丛生,成了一片蛮野之地。”
朱道明父亲一听,摇头叹道:“那就太可惜了!”
我老表见朱道明父亲心有所虑,似有所思,也不便深问,只好随合道:“自那一年销声匿迹之后,就再没人见到它的踪影,到现在,几乎都被人遗忘了。”
正在俩人谈话间,朱道明走了过来,他听父亲提到紫竹,不禁有此气馁道:“你就是个商人,看到紫竹稀有,就打起了它的主意。大过年的,只是在这里哎声叹气做什么,就不能轻轻松松地快活几天!”说完,不由分说,拉起我老表,唤过吴东梅,借着酒力,大声嚷嚷道:“陪着嫂子,走,我们到海边去呼吸呼吸新鲜空气去。”言毕,拽起我老表,抬腿就走。
朱道明母亲见丈夫横眉盯着朱道明,正要说话,赶紧上前拦住,对着朱道明的背影叮嘱道:“玩会早些回来,别误了回家吃饭。”
“知道了!”朱道明头也不回地撂下一句话,晃晃悠悠地走出门去。
一出门,我老表对朱道明道:“道明,你这样对你父亲不公平,他也是为你好呀,你看,把他给气的。”朱道明回头瞧了一眼我老表,满脸不悄地埋怨道:“黎哥,你有所不知,这家简直不是我呆的地方,自一回吴湖,他们便把我当成了劳工,上足了发条用啊。今天这儿,明天哪儿,一天都不让我安生。你说这放假了,本该轻松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