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为了免除往返奔波劳苦,朱道明及家人,征得我老表同意,当晚,安排我老表、芳菲在朱家住下。
朱道明夜深难寐,起身溜到邻室,见房内仍是灯光闪烁,知我老表并未寝息,便悄悄叩开房门,见二人果然正在说话,嘻笑着踱步进来,拉过我老表,悄声问道:“怎么样,与嫂夫人商量好了没有?”芳菲见朱道明一脸焦虑,禁不住“扑嗤”一声笑道:“正在商量,你就进来了。”说完,从座椅上起身让过,待两人坐下,自已扭身倚靠床边,细细地瞧着他们。
我老表招呼朱道明坐下,定神看一眼朱道明,迟疑道:“道明,你这会来得正好。这次来吴湖转了转,多有收获。明天,我与芳菲,准备打道回府。这次来,多有叨扰,非常感谢你和家人的盛情款待。”
朱道明闻言,不由刹时愣住,沉郁良久,不解问道:“是不是我家人有什么招呼不周的地方,还是他们对你们说了什么?怎么突然之间,又动直回家的念头?”
见朱道明满脸惊诧,一眼迷惑,我老表歉疚道:“道明,是这样的,我来这前,确有在这里发展的想法,然而,当看到你家那对梅瓶,我突然生出另外打算,尽管这个打算可能有些不切实际,其中还含有很多荒诞的意味,但我与芳菲商量后,仍觉得有必要涉险一试,不然的话,我怕会遗恨终生的。”
朱道明见我老表话说得恳切,不觉大惑,一时茫然不知所措道:“那你们是说,回家去别有其它打算?黎哥,若是你还把我当兄弟看。能不能说给我听听,倒底有什么事,这么让你心犹不甘?”
我老表沉呤片刻。便把自己回乡的打算,如实告诉朱道明。直听得他目瞪口呆、瞠目结舌。半晌之后,朱道明方才醒悟过来,高声道:“如是确有此事,真的不妨一试,这可是兴家旺业,功德无量的大好事。哎呀,也只有你黎哥能够想到,我怎么就没想到。不然,还真正误了你的前程。”言毕,兴奋之情难以自抑,转身窜出门外。不一会,拧来一瓶洋酒,带着两只高脚杯,踅回房内,两人乘兴对酌起来。
两人把酒言欢,直到夜深,看到芳菲斜靠在床头。眼神迷离,朱道明才意犹未尽地拍了拍我老表的肩头,别过退身出门。
翌日清晨。我老表与芳菲起床收拾完毕,正待出门,那朱道明早迎候过来,他揉着惺忪的眼眶,对我老表二人道:“不好意思,昨天一时兴奋,打扰黎哥休息了。我知你们心情迫切,所以便过来了。果然不出所料,你们比我起来得还要早些。但事急不在一时。既然来了,还是玩几天再走不迟。不知黎哥、大嫂意下如何?”
“道明,你也知道。机不可失,时不可待!这年一晃就过去了,转眼春天便来了,若是耽误了时令,那就是又一年的事了。既然想到了这一层,我就要早些回去,抓紧时间试一试,至于聚会,以后有的是时间,你说是吗?”我老表望着朱道明尽是挽留之意,心里一酸,嘴里说道。
朱道明父母闻说我老表有了归意,甚是不解。心想是不是由于昨日与儿子谈话间,有些言语之隙,引起客人不快,导致我老表生了归乡心意。便怀着满腹忐忑,候在楼下,见我老表引着芳菲缓缓下得楼来,赶紧迎住。朱道明母亲面带一脸歉意,拉住芳菲,对我老表道:“听说你们今天就要回家乡,可是真的?”见我老表点点头,她越是急切道:“都怪我们教子无方,让你们笑话了。不过,我们可没把你们当外人,要不,你们再考虑考虑,暂留几天,看看有没有更加合适的事情,我们一起商量,你看怎样?”
我老表见朱道明父母甚是忧虑,灿然一笑道:“伯父、伯母,你们误会了,自来到吴湖之后,受您们一家盛情款待,我早过意不去,怎么会心生怪意呢。这次回去,确实是有要紧的事要做,所以只好就此别过。不过来日方长,你们的恩情,我自然会铭记于心,有时间我和芳菲,一定会再来拜访。”
朱道明父母闻言,愈是疑惑,他们四目对视一眼,又望一眼站在一旁,露着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心里更是没有着落,便趋身过来,轻声问道:“这个时候,有什么紧急事情需要匆匆赶回?家宏,你不妨明言,也好让我们放心。”
我老表还未开口,那朱道明早接过话头,机关炮一阵连响,一五一十地把我老表打算和盘托出,他父母一听,瞬时呆住,愈是对我老表敬重起来。未待二位长者开口,我老表道:“不知道我的这个想法成不成立,但这毕竟,关乎我黎家血脉,无论如何,我都得一试。当然,这其中,首先还得感谢道明,若不是他让我到吴湖来,我也看不到那对梅瓶,更不会动这番心思。”
“果然是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新人换旧人!道明能交上你这样一个朋友,是他的造化。年轻人,你目光远大,嗅觉灵敏,想法独特。假以时日,定能有所作为。”朱道明的父亲,用一双深邃睿智的目光,紧紧盯住我老表,毫不置疑的言道:“能从细微之处发现商机,是常人难以企及的本领,我看好你。”这位满头花发的商界精英,一改平时的缄默,对我老表赞许道。随后,他唤过众人,来到餐桌前,殷殷笑道:“再怎么急,也要吃过早茶再走。”
众人一听,欣然过去,围坐在餐桌前,用起早点。餐毕,朱道明父亲唤过我老表,来到茶几边坐下,他望了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