俟到周六那天,我老表果然接到肖燕的电话,让他周日中午,携了自家夫人,到丰华大酒店聚会。我老表闻讯,应声答承下来。放下电话,想想周末有应酬,便给小杨安排下工作。待晚上回得家后,欣欣然,把消息告诉芳菲,芳菲一听,诚惶诚恐地应过一声,便躲进卧室,开始准备应邀行头去了。
翌日上午,我老表与芳菲一道,在街上溜哒一阵,眼见近得午时,便缓缓向丰华酒店行来。这日的肖燕轻装素服,淡如一缕轻烟地坐着与陈虹浅呤低语,眼见我老表和芳菲携手进来,便打住话头。那陈虹在不经意间,上下打量一眼芳菲,脸上尽显蔑视之色。只有肖燕,见芳菲一身红装艳服,抬身上得前来,款款细语道:“闻听不如眼见,看来,这位一定是嫂夫人了,真是花开富丽,一身华贵呀。来来,快请这边坐。”
芳菲到得这处市里久富盛名的酒楼,早被这里繁琐的礼仪和华丽氛围,压抑得有些无措。这会进得包间,又见对面端坐两个画儿般的人物,心里自是有些自惭形秽,早早收敛起平日间爽朗率直本性,瞬时变得小心和细致起来。这会见肖燕起身招呼,回头看了看我老表,见他淡泊泰然,便应声过到肖燕身边,依着她们坐下。
陈虹身旁那位身穿夹克的男士,一见来了位同性男胞,早跳身而起,久旱逢甘霖般伸出手来:“这位一定是黎老板了,久仰久仰!”我老表心知此人定是陈虹丈夫,朗朗有声道:“彼此,彼此,幸会,幸会!”迎合着伸出手来,一把握住。如是,这边:我老表与男士寒暄殷勤;那边:肖燕却是对芳菲细细端详。瞬时倒是冷落了陈虹一人,陈虹甚是无趣、如坐针毡。看看已近午时,那耐不住寂寞的陈虹,便仰了头对肖燕燥闹道:“都什么人都到齐了,主人却迟迟不来,是不是要放我们的鸽子呀。”
话音未落,只听酒楼廊道间,传来一阵“嚓嚓”的脚步声。“岂有此理,谁敢放我们大小姐的鸽子!”转眼,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子,应声进得包房内,一进房间,他用犀利的眼神,扫视一下大坐的众人,声色爽朗道:“看来,这些都是我们肖燕同志的闺蜜了?”边说边利索地拉过椅子,曲身坐下。
待男子坐定,房间里刹时被他巨大的气场镇住,顿时沉寂下来。肖燕一见,缓缓站起身来,为了消除室内的紧张,她右手对来人一示意,轻声道:“啊,我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我们新来的潘副市长。今天,是我们的东家。”
大家一听,不由会意一笑,刚要起身致意,那潘副市长伸出双手,手心向下一压,对众人道:“坐,坐。进得一家门,便是一家人,既然都是肖燕的旧友,就不必太过拘礼。”
众人一听,只得压住身体,再缓缓舒展开来。“这位是——”肖燕手指着芳菲,眼睛却茫然地望着我老表,一时语塞。
“孙芳菲,我家堂客。”为了活跃室内气氛,我老表开着玩笑帮肖燕介绍道。众人一听,沉默片刻,随既畅怀大笑起来。瞬时间,室风变得稍许轻松愉快起来。
“这是我同学,黎家宏。”肖燕笑语盈盈地面朝我老表,对潘副市长介绍道。
“久闻黎老弟大名,一介儒商哟。今天初识,果然不同凡响,刚才的一席话语,不拘一格,雅俗共赏,好啊,好啊。”潘副市长仔细看了看我老表,点头赞许道。这时,一位身材高佻的服务员款步进来,低头向潘副市长耳语一番,随即匆匆忙忙离去。
“这是我的同学,人称一对俏鸳鸯陈虹、刘刚同志,在坐都是我的好朋友。”见潘副市长聚精会神地抬起头,肖燕拉着陈虹的手轻柔说道。
“初来乍到,能认识到你们这些朋友,我很高兴啊。”见服务员已经开始上菜,潘副市长示意一下肖燕道:“今天能参加肖燕同志的聚会,我很荣幸。不过呢,客是她客,单是我买,希望大家吃得尽兴,玩得愉快!”
正待潘副市长举箸,包中电话铃声突然响起。他不好意思地对大家笑笑,示意大家随意,掏出电话颌首“嗯嗯”两声,随即对着话筒说:“好,我马上过来。”说完,收起电话,放下筷子,端起酒杯,站起身来,一气呵成道:“来,为我们今天的相识,我敬大坐的朋友们一杯!”众人一见,瞬时“哗啦啦”地从座位上就声而起。各自端起面前的高脚杯,陪着市长一道,一饮而下。
潘副市长一仰脖子,饮了杯中酒,对大伙挥手道:“大家不要客气,请坐,请坐。”待大伙坐定,他歉声道:“对不起各位,本人少陪了,刚才办公室来电话,市里有事,让我马上过去一下。肖燕同志,委托你一定陪好在坐的各位朋友。我们下次再见!”说完,推开坐椅,过来逐一与在坐客人握告别,转身拧起皮包,捷步而去。
待潘副市长出得房门,众人不禁大大地出了口粗气,相互间尴尬地笑笑。转眼,伴着肖燕不停的招呼声,餐厅内的气氛一下子活跃开来,话说起来也轻松了许多。
“这就是你说那位市长大人?”陈虹侧过头来,对肖燕探问道。
“今天让人亲眼见了,算是如你愿了。你看,这人怎么样?”肖燕手支起头,幽幽地回问道。
“彪悍!”陈虹伸出大拇指,眼望着我老表和李刚,举起纤纤玉手,一拍餐桌,大声赞许道。肖燕一听,抻出手来,在她的鼻子上狠狠一刮道:“也不知道羞字为何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