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家的皇上都是正襟危坐在朝堂之上,即使是最下层的小县官也都都讲求大堂的威严,身为读书人更是自小便被训练,要求“坐有坐相,站有站相,站如松,坐如钟”。
可如今这位执掌半壁江山的大皇子,此时两条腿正优哉游哉的搭在椅子背上,一幅纨绔公子吊了郎当的模样,活像街头上的小混混,令人惊奇的是,居然还用手直接抓着一块油腻的油炸糕正望嘴里填着。
众大臣站在下面不由的窃笑不已,一些老成持重的则苦笑着连连摇头:“太过失礼,太过失礼。。。列祖列宗的脸都丢尽了!”
重九瞟了一眼下面,今天来的大臣真不少,比前两天又有增加,不过还没有达到重九的要求,重九的要求是将所有能夺过来的官员都夺过来,先在人数上打败朱樘。
于是他含含糊糊的说道:“啊,那个,各位爱卿,咱们先别急着开会,先休息一下,大伙儿需要方便的尽管出去,需要活动活动筋骨呼吸新鲜空气的也可以出去,没吃饭的可以回家先吃个饭再来,对了,想在这里吃也可,我这就准备!”
众大臣听了他的话,你望望我,我望望你,心中忍着大笑:“上了一辈子的朝,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
不过这些人还是谨守古礼,站着不动,心说,上级在吃饭,你出去玩,简直太不给人面子了,还是站在这里等稳当。
他们哪里知道重九的心意,重九原本是要他们赶紧到文渊阁拉人去。
朱樘那边结束了丧礼,也将重心转到了朝会上,今天算是朱樘正式开堂第一天。
见这些人都不动,重九急了,直接下令:“啊,各位爱卿,你们在这里看着我吃不下饭,这样吧,你们先出去玩上半个时辰,然后再来!”
上面下了逐客令,这次再不走不行了,众大臣皆摇头苦笑着,走了出去,有人还一边摇头一边叹气:“年轻人,不懂规矩,唉!这成何体统,成何体统啊!”
半个时辰之后,果然回来的人又增加了不少,济济一堂,除了中间的空道之外,几乎站满了。
却见重九依然是那幅吊了郎当的样子,翘着腿拱了拱手:“多谢各位大人的光临!本监国感到十分荣幸,今天的会可能有点长,大人们站着太累,来人哪,赐坐,每人一个!”
“啊?”不光是太监,连大臣们都傻了,这大大违背古例啊,皇上面前哪有臣子坐着的道理?
当即就有人站了起来:“启禀皇子。。。”
“说!”
“首先感谢皇子一片仁心,体谅下属,但此事万万不可啊!所谓君臣有别,君为天,臣为地,君为尊,臣为卑,这天子面前哪有臣子坐着的道理?这是要陷我们于不忠不义不孝不仁不尊不智啊!”
这白发苍苍的老臣说到激动处,居然趴在地上失声痛哭起来:“皇子爷,万万不可,万万不可啊。。。”
不光是他一个人,许多的大臣都纷纷附和起来:“是啊,是啊,这成何体统啊!”
“啊?还干这样的?”这次论到重九吃惊了,心里骂了一句,“贱骨头。。。就是你们这些老骨头在阻碍改变,阻碍发展,阻碍社会的进步,看来改变,得先从这件事上开始!”
重九眼珠一转:“敢问这位爱卿,本皇子既代天子监国,这所说的话就是圣旨,爱卿有旨不遵,何以称忠孝呢?”
“这。。。”那老臣登时没了话,只得趴在地上连连磕头,“罪臣该死,罪臣该死。。。”
“起来吧,对了,以后这磕头也一并免了,见本皇子只要鞠躬就可以了!”
“啊?”
这些当官的一当上官儿,先学的就是三拜九叩大礼,如今将这礼节免了,学的这一套岂不是没用了?
这一次反对的人更多,三个人同时磕了下去:“皇子爷,此礼万万不可废呀!这是祖宗传下来的规矩,万无更改的理由啊!”
“祖宗,哪个祖宗?”看到这些人顽固不化,重九也顾不得扮酷来吸引人了,一下子站了起来,大声道,“据本皇子所知,我们最古老的祖宗是三皇五帝、伏羲、女娲,那个时候根本没有这种礼节。大家见面只是招招手而已,请问诸位大人,为何不将这古老的传统继承下来,是哪个不肖子孙改了这规矩?”
其实,关于三皇五帝的记十分少,有没有这礼节谁也不知,重九这么一说,这些读书人都讲求证据,明知重九说的不一定对,却找不出实在的证据反驳,于是都哑了言。
“这。。。”
“再说了,祖宗传下来的就是好的吗?没发明火种之前的老祖宗们,都吃生肉,穿树叶,各位为何不吃生肉、穿树叶哪?”
“这。。。”
这时候太监们早忙着将椅子搬了进来,以前并没有准备给这些大臣的椅子,于是太监们只得到处挪用,因此椅子的样式也是五花八门。
椅子搬来了,却没有人坐,重九在上面,伸手示意:“坐哪,站着干什么?难道非得让本皇子再下圣旨?”
忽然有一人跪了下去,郎声道:“皇子万万不可如此哪!”
接着,对众臣道:“大家都不能坐呀!大家这一坐下去必成千古笑谈,以后史书上得大大记我们一笔啊,我们有何面目去见列祖列宗,有何面目去见家乡父老,有何面目去见先帝,有何面目去见百姓哪!”
重九瞪眼一瞧,这人竟是御史陈乔。
这御史陈乔本与尹直那边走得较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