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瑶出现的太意外,宇文清居然没有合适的词儿替萧瑶开脱,却不想一边宇文昊缓缓笑道:“三弟,是不是上一次在盛王府中清王妃被老虎惊着了,这癔症还没有好利索?”
宇文清心头一顿,第一次对宇文昊感激了几分,他晓得今天萧瑶犯下了多大的错儿。
即便是皇帝也不敢这么在安定候府闹腾,如今萧瑶这般闹已然闯下了大祸,倒是宇文昊替他想了个好借口。
“是的,太子殿下,侯爷,贱内的病时好时坏,我这便带她离开!”
“清王爷好好请个大夫帮她治一治!”安定候藏在袖间的手缓缓收了回去,放在了背后,手掌上却隐隐有黑气晕染。
一边的盛王宇文彻倒是看得真切,不禁暗自抽了口气,要不是刚才大哥和三哥出面,萧瑶这个女人今天被老侯爷一巴掌打死在府中,她也不冤。
宇文清抱着萧瑶径直走出了安定候府,坐上了马车却是吩咐清风去月沃茶坊,清风挥动着鞭子的手微微一僵。
“王爷?”清风有些诧异,月沃这样的地方真的不适合王妃去啊。
“让你去便去!”宇文清的声音中带着几分冷冽。
很快天色完全暗了下来,半炷香后宇文清的马车停在了月沃茶坊的门前,吴先生得了消息忙迎了出来,却也看到了宇文清怀中抱着的女人,他的整个人微微一顿,手却是下意识摸上了腰间的匕首。
随后在宇文清警告的视线中,握着匕首的手掌一点点的松了下来,眼神中掠过一抹无奈冲宇文清躬身道:“王爷?”
刚才吴平的那些举动,宇文清哪里看不出来,他抱着萧瑶缓缓拾级而上擦着吴平的肩头低声道:“我知道你恨她,但是当年她的美人宫中,她也待你不薄,何苦来!”
吴平猛地身子微微一颤,倒是有些不知所措,却不想宇文清抱着萧瑶大步走进了月沃茶坊院子里的那处清净的阁楼。
月影西移,萧瑶缓缓清醒了过来,只觉得脖子都不是自己的了,心头的那抹愤怒退去后换来的居然是无边的苍凉。
翠芳……这个世界第一个因为她而惨死的人,让萧瑶有些痛苦不堪。过去一切的三观重新毁灭,现在萧瑶才发现在这个空气清新,食材新鲜,美男横行的古代剖开了表面的那层繁华盛景,居然是这般的血腥。
一阵阵的酒香袭来,萧瑶一个激灵清醒了许多,却是看到自己躺在一张卧榻上,对面却是坐着一袭白衣的宇文清。
他此时擎着酒杯一口口的抿着,黑色缎带一样的长发顺着肩头落下,修长结实的大腿曲了起来,显出了几分散漫。
宇文清看着两眼红彤彤的女人,心头却是有些几分惊诧,她不是常宁公主。常宁公主为了自己的天下,杀伐果决,视人命如草芥。
但是他不想揭穿这个女人的底细,很神秘的底细,却又令他着迷。
“醒了?”
萧瑶咬了咬牙爬了起来,扫了四周一眼装饰清雅的房间,随后揉了揉后脖颈,神情有些颓废。即便是颓废的样子,也是那么的美,居然还有几分慵懒的模样。
像一只在外面打架,打输了的猫咪,宇文清看着萧瑶的凤眸微微一闪。
“为了一个平民女子,”宇文清缓缓转动着手中的玉盏,看着里面波光晕染的琼浆淡淡笑道,“居然在安定候府闹事儿,我想你是疯了。”
萧瑶揉了揉脖子,却是拿起了小几上的酒壶仰起头狠狠灌下了一口酒,抬起袖子将唇角的酒渍擦去沉声道:“她不是平常女子,她是我的恩人!”
宇文清微微一愣没想到萧瑶会这么说,他的心目中只有可用不可用之人,从来没有恩人之说。
况且那样平凡的一个平民而已,仅仅是他手中可以随便牺牲的工具罢了。
萧瑶清亮又悲伤的眼眸有些醉意,视线却是带着几分迷离,踉跄着从榻上站了起来,走到了窗前低声笑了出来。
想笑,可是笑着笑着觉得自己比哭还难受,她闷声闷气道:“是啊,你们这些权贵们觉得他们都是些普通人,奴才,可以随便拿来被牺牲的炮灰。你们信奉的规则是丛林法则,是弱肉强食,是适者生存。身居高位的人可以随便践踏一个人的生命和尊严,但是这是人吗?”
萧瑶猛地转身看着宇文清,一下下狠狠敲打着自己的胸口抽着冷气道:“小清,你告诉我这是人的世界吗?不!这是野兽的世界,我们是人不是特么的兽类,我不需要那些乱七八糟的等级秩序,我们是人啊!我们是活生生的人啊!每个人都有活下去的权利啊!你们懂不懂?懂不懂?!!”
萧瑶难过的缓缓瘫倒在了窗前,捂着脸哭了出来。随后却是仰起头将自己灌醉了,也许只有醉了才能在这个地狱般的世界中杀出一条血路来。
宇文清看着那个醉倒在了墙角的女人,艳丽的红裙在地板上铺陈开来,那一瞬间居然有些美的惊心动魄。
不过宇文清脸上的嘲讽和不解因为萧瑶的这几句话儿,一点点的从他的脸上退散,他心头也迷茫了几分。
兽的世界?人的权利?呵呵!宇文清唇角苦笑道:“本王早已经没有了成为人的资格。”
宇文清冲隔间外面的清风道:“上酒!”
清风一愣,随后暗自叹了口气,忙转身出去将月沃茶坊几十年的陈酿端了进去,他刚送过酒走了出来,却是对上了吴平的视线。
清风忙站在了门边,吴平却是透过珠帘看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