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兰觉得自己像是做梦一样,随后拿起了地上的纸包,紧紧攥着。她的眼眸中掠过一抹渴望,她不想生活在这穷乡僻壤里,她想要有体面的生活,就像那个病恹恹的贱人,那个南昭的常宁公主一样的活着。
她眼底一点点渗出了贪婪的光芒,忙将纸包藏进了怀里,猛的冲了出去。
又过了一天,萧瑶觉得自己肩头的伤势基本上没有大碍了,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宇文清迟迟不肯动身,比如此时陪在她在乡下的林荫小道上散步。
萧瑶觉得最近宇文清是真的把她当做了恩人,事事顺着她的心意,她简直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此时萧瑶别过脸看向了身边负手而立的宇文清,狠狠吸了口气缓缓道:“王爷,豫州那边的疫情紧急,咱们真的不马上赶路?”
宇文清淡淡一笑,却是将披在了萧瑶身上的狐裘披风的风毛领子整了整道:“无碍,等你身上的伤口好利索了再走。”
萧瑶一愣忙道:“不是,王爷,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意思是要是咱们再耽搁下去,误了皇上的差事,我身上的伤口好了,但是我的脑袋可能就不是我的了。”
宇文清看着萧瑶狐狸一样的眼眸,初雪般的俏脸上,眉心一点菱花痣,漂亮的不像话了些。
他勾唇一笑,却是点向了不远处的小溪缓缓道:“那边风景不错,走,过去看看!”
萧瑶刚要说什么却不想手已经被宇文清的那只大手狠狠攥住,踉跄着被拽了过去。
“喂,老大我和你说的是正事儿 !”
“看溪水里面有活物!”宇文清笑道。
萧瑶闭了闭眼睛,卧槽!好心累!不过此时山涧泉水叮咚,小河里的水清澈见底,里面还有一些虾蟹蚌之类的东西。
萧瑶也是来了兴致忙推了推宇文清的肩头道:“来!我告诉你怎么抓虾蟹!今晚拿回去开吃!”
她小的时候生活在南方农村自然对这些了如指掌,宇文清却是不让她亲自动手,她在边儿上指挥,他却是俯身去抓,也不管昂贵的锦袍上到处溅上来的水迹。
萧瑶看着宇文清脸上难得一见的笑容,突然发现此时的这个清王爷竟然是这般的真实。
“嘿!王爷威武!没想到王爷人美路子野,什么事儿做起来都是好把式!”
宇文清淡淡一笑:“那是自然,小时候做惯了的事儿,自然做起来顺手一些。”
萧瑶的话头顿时僵在了那里,什么叫小时候做惯了?他这样的天之骄子,人人都捧着的,小时候还干这种捉鱼虾充饥平民才干的事情?
宇文清今天好像话匣子顿开,此时将抓好的虾蟹蚌放在了一边的带着几分微黄的荷叶上,整个人随后坐在了溪边的石头上,看着远方的天光苦笑道:“说来你也许不信,那一次宫里头很多的皇子都染了瘟疫。得了瘟疫的皇子们统一都被送到了皇庄上。我四弟最先感染了,我那个时候还没有什么事儿。也不知道是宫里头哪个老嬷嬷说找个孩子同四皇子住在一起,让四皇子身上的疫病过到了那个孩子身上,之前的那个孩子就好了。而且找的这个孩子必须是命硬才好!”
萧瑶顿时愣怔在了那里,似乎猜到了什么。她只觉得一颗心被狠狠揪扯了起来,随后缓缓坐在了宇文清的身边。好似除了陪着他在这里坐着,她还真的没有一点儿办法能缓解他那个时候的痛楚。
宇文清吸了口气看着天边的霞光道:“彼时我才六岁,母妃死得早没有人庇佑,我便只能寄人篱下。当年端妃还是个小小的妃嫔不受宠,我母妃死了以后,她便积极将我带到了她的名下抚养。第二年便有了四弟,人人都以为我在端妃的景春宫里活得快乐,其实我晓得自己仅仅是端妃争宠的一个工具罢了。”
萧瑶抿了抿唇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宇文清缓缓道:“端妃生下了四弟后,全部的关注都是四弟。而我这样一个被人预测会短命的短命鬼自然入不了那些妃子们的眼睛。不过端妃身边养着两个皇子倒是给她也添了几分分量。只是那一次他们将我关进了四弟的房子里整整一个月,四弟的病显然没有大好,而我也过上了。端妃嫌弃我没用将我一个六岁的孩子扔到了后山的茅屋里,仍由我自生自灭。”
“畜生!”萧瑶猛地低声骂了出来。
宇文清苦笑道:“那个时候宫里头所有的人都认为我定是必死无疑,反正我的命格里是早夭,所以我一个六岁的孩子被扔进了宫人们住的破旧的屋子里自生自灭。从那一刻起,我就对自己说不要信任这个世界的任何人,包括自己身边最亲近的人。”
萧瑶不敢想象一个六岁的孩子独自一人被扔到了皇庄的后山脚下,又是得了瘟疫不知道是怎么活下来的?自然一个孩子饿到了极点,当然会干这些下人干着的粗活儿。
她心头有些难受忙下意识的将宇文清的手臂紧紧抓住,她本来不会宽慰人,到底还是不得不拿着萧瑶本尊的事儿对他开解。
“别难过了,这个世界上也不是光你一个孩子没人疼,你还有我啊!我和你同病相怜,我小的时候母后死得早,宫里头的那些宫人们踩低就高,为了讨好赵贵妃每天把我的打得那是个面目全非啊!喏!好不容易出了宫能自己建立公主府了,全身的皮都不能看了,找了个神医把全身的皮都换了一遍呢?惨不惨?你听了是不是好受一些?”
萧瑶撸起了自己的衣袖将雪白的皮肤给宇文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