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先生抚琴估计是帝都最厉害的,此时琴声便是一幅动态的画儿,色彩斑波艳丽像是盛开到了极致的大丽花。
萧瑶突然头痛了起来,刚才在隔壁房间这种突如其来的疼痛也仅仅是一刹那间就消失不见,只是此时却像是脑袋不是她的了。
只是在这样的场合,萧瑶不想太过失态,眉头狠狠蹙了起来,却是不动声色的将脸上的痛苦之色强行的压制下来。
只是传入耳边的琴音越来越急促,突然萧瑶脑海中的一根弦叭的一声绷断了,一个穿着白色锦袍的高大男子的身影倒映在她的脑海中。
那人背对着她站在竹林间,那么出尘夺目,她突然心头一痛,一股子说不出的难受在她的胸口处翻滚着。
那个人是她此生顶重要的一个人,可是她明明看着他,就是碰触不到他,钻心的疼痛袭来。
“啊!”萧瑶再也压不住那份儿撕心裂肺的痛楚,一口血毫无征兆的呕了出来。
究竟怎样的情劫,怎样的痛到了深处,才会让一个女子不能想,不敢想,才会这样呕血般的绝望。
“阿瑶!”
“王妃!”
“公主!!”
乱了,都乱了!
萧瑶耳边的混乱已经听不真切,她顿时晕了过去。
萧瑶倒下的时候估计打死也想不到将她紧紧扶进怀中的不是宇文清可是她身边坐着的萧澈。
宇文清猛地起身将萧瑶从萧澈的怀前夺了过来,他到底是比不上萧将军这个身经百战的人动作快,深邃的凤眸薄凉的看了一眼萧澈忙打横将萧瑶抱了起来。
包厢里乱成了一团,吴先生的琴声也是戛然而止,那双掩藏在面具后的眼眸紧紧锁定在了萧瑶的身上,她宽松的袖子也因为宇文清慌乱至极的拥抱而被掀起了一角,露出了一截皓腕,只是上面的镯子顿时让吴平紧张了起来。
此时包厢的人具是鸦雀无声,谁也没想到好好的一场宴会居然被清王夫妇搅合了。
可是这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是刚才萧将军看到清王妃呕血后的动作是不是有点儿太令人意外甚至是惊悚了?
不是说萧将军和南昭的常宁公主是死敌吗?怎么现在居然会出现这种不可想象的事实。尽管所有的人都不愿意承认,但是他们都心头翻滚着一个惊天的事实,只是不敢说出来而已。
萧将军对常宁公主好像有些在意?不是那种恨不得杀了她的在意,而是不能言说的在意。
萧澈脸色渐渐恢复了几分血色,冷冽的眼眸中带着几分强行压制住的痛色,随即缓缓道:“诸位,抱歉的很!改天我请诸位喝酒!”
“好说好说。”
“哪里,哪里。”
“将军早早休息吧!今儿已经尽兴,改天请将军来府上做客!”
一群人忙纷纷同萧澈寒暄着离开了包厢,倒是跑的和一群兔子似的。如今帝都已然是到了变天的时候了,他们这些人还是远离这些是是非非的好。
一时间偌大的包厢里只剩下了萧澈还有吴平,吴平弯腰将地上放置的古琴抱了起来,刚要走出门口却不想身后传来了萧澈冷冽的声音。
“你是故意的?”萧澈声音中带着几分连他自己也捉摸不透的焦躁和愤怒,“你看到她走进来就在隔壁。那首曲子已经几年都没有弹奏了,难为你还想的起来害她!”
吴平的身体微微一顿缓缓道:“萧将军说的话好奇怪,在下犯的着害她吗?”
“吴平,当年她命人毁了你的倾国倾城的容貌,让你成了一个落魄书生,这笔账你还给她记着,难为你能记这么长的时间。只是如今她已经惨到了此种地步,你既然想要杀她,为何不直接杀了,何必用那件事情刺激她?那个人不是你我能随便编排的,虽然他已经不在了,但是我劝告你别惹火烧身,若是万一那个人没死,等他知道你用他谱写的曲子去伤害常宁,估计你活不过明天!”
吴平的身体微微一僵淡淡道:“呵呵!那又如何?他已经死了,不是吗?倒是你……”
吴平抱着琴缓缓转过身看着萧澈,却是上上下下扫视了他一眼笑了出来:“萧将军何必呢!”
吴平说罢大步走出了包厢,萧澈只觉得气闷至极,突然挥起拳头狠狠砸在了一张案几上,瞬间案几碎成了稀烂。
穿廊上传来了吴平断断续续的唱曲儿,喑哑晦涩却是蕴含着无尽的苍凉。
“拼尽一生休,尽君一日欢……”
宇文清抱着已经昏迷过去的萧瑶骑着马迅速赶回到了清王府,他刚抱着萧瑶进了畅春园倒是将一众人吓死了去。
这是怎么说的,之前王爷和王妃还是开开心心的上街游玩,怎么王妃突然晕过去了。
“王妃!”
锦绣等小丫头细细一看才发现王妃娘娘胸前一大片的血迹,倒是在红色裙衫的映衬看不太真切,可是越发的触目惊心。
“准备热水,紫参熬汤,然后给本王滚出去!”
锦绣忙应了一声带着一众人纷纷退出了暖阁,宇文清将萧瑶放在了金丝软榻上,一边的金玉却是不肯走。
“滚!”宇文清现在心情着实的焦躁,很多被他过去强行克制的东西几乎完全克制不住了。
“就不滚!我要呆在这里!”金玉眼眸中晕染着一抹水意,她崇敬的常宁长公主,那么难都依然活得这么精彩,今儿却是彻底躺下了,这个男人到底对长公主做了什么。
宇文清突然一巴掌将金玉拍出了门,倒是他也没敢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