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清的眉头拧成了川字,他眼底掠过一抹烦躁道:“我之前已经让容兰派人将帝都的九门都堵死了去,宇文央必然是插翅难飞,即便是宇文央带着舞阳要逃出城去,也能被容兰抓住。到时候使个法子派暗
卫将舞阳顶替下来,然后给舞阳换个身份。”
“可是现在一切都泡汤了,”宇文清的手指头微微屈起,整个人都带着几分愤怒和懊悔。
“我没想到宇文央这个混账居然提前挖好了地道,更没有想过瑞儿那边会先出事儿,现在已经派出了所有的人,北燕的,还有我的人,可是没有消息。”
“小清,能不能让容兰带大军去追,”萧瑶对容兰的能力还是信得过的。
“不能,父皇将追踪云王叛党的事情完全交给了宇文昊。”
“太子?”萧瑶顿时闭了闭眼,别的人或许他们还能打个马虎眼儿,但是宇文昊那是个人精,他去追踪宇文央必然将宇文央往死地里逼迫,太子可不会对宇文央手软,自然不会对龙舞阳手软。
“阿瑶,我请你来是想和你商量一下瑞儿的事情,”宇文清看着萧瑶道。
萧瑶顿时身体微微一抖,这便是要托孤交代遗言的架势吗?
不!龙姐不会死的!可是她的脑子却是有几分微微的发蒙,不停的鸣叫着,无力的挣扎着。
“瑞儿跟着我,我将他当做亲生的看待!”萧瑶的声音微微发抖,虽然不愿意但是也必须得面对他们不得不面对的问题。
宇文清定了定神缓缓道:“阿瑶,恐怕不能。”
萧瑶一下子愣怔在了那里,不明白为什么宇文清会这么说,什么叫不能?
她转而一想顿时心头一阵阵的不舒服,最近她怀着身孕加上宇文清将她保护的太好,她倒是很少牵连前朝的那些阴谋阳谋。
但是有一点儿她也能猜到,宇文央突然发动这场宫变,落得如此下场不得不说一定和小清有牵连的。
他的目的很明确,行动也很果决,那便是将宇文央送进地狱,将端贵妃送进地狱,这样才能报仇雪恨。
可是旧的仇恨报了,新的仇恨却是慢慢滋养着,那便是从小到大被萧瑶和宇文清养大成人的瑞儿有一天突然知道干爹设局一步步杀了他的亲生父亲,那个时候该当如何?
宇文清缓缓直起身子抬手将萧瑶冰凉的手握进了手掌中看着她道:“阿瑶,我知道你和舞阳之间的金兰之义,也知道你是个重情的人,但是这个孩子我不能养!”
萧瑶动了动唇徒劳的挣扎着:“我可以养在庄子上,也不经常在你面前晃悠,我……”“阿瑶!”宇文清看着她道,“我明白你的意思,可是阿瑶,瑞儿若是呆在清王府我们如何给他一个名分?他一辈子便是见不得光的!云王虽然是个畜生可是云王府还是云王府,瑞儿注定是云王府的世子爷。
他那么小,即便是云王触犯了众怒,但是只要太后保着,没人能动瑞儿!“
萧瑶顿时心头有一丝丝的凉意升腾了起来,龙舞阳将孩子送到这里便是想要瑞儿脱离朝堂的那些纷争,可是宇文清这样做貌似违背了龙舞阳的心意。
宇文清看到了萧瑶眼底对他的一点点的复杂,顿时心头掠过一抹痛,这个丫头心思多得很指不定又想哪儿去了。
他从怀中缓缓拿出来一封信交给了萧瑶,萧瑶忙接了过来,一看笔墨的痕迹便猜得出来这封信是早就写好的,字迹一看便是龙舞阳的笔迹。
宇文清道:“舞阳放在瑞儿身上的,你看看。”萧瑶忙凝神看去不禁眼睛有几分酸涩,龙舞阳在信中却是先和她道歉解释这些日子为何躲着她,接着便是对瑞儿的安排问题。果然就如宇文清所说,她对瑞儿的安排有两条路。一便是隐姓埋名,便说这一
次宇文央逃亡路上孩子失踪了。二便是让瑞儿不必隐姓埋名,该着他的责任便要一点点的挑起来。宇文清看着萧瑶道:“你也晓得即便是瑞儿不再沾染朝堂之事,可是他要隐姓埋名也不能住在清王府,阿瑶你也明白的。他住在清王府目标太大也太危险,一旦放出江湖他可能一辈子就平平庸庸的过下去。
”
萧瑶的手紧紧抓着信封,指尖缓缓摩挲过纸张上的那些熟悉的字迹,想不久前那个明艳善良的女子还用这样的字迹给她写了那么多被阵法机关困住怎么逃脱的宝典,如今却已经是托孤的口吻。
宇文清看着萧瑶道:“阿瑶,如果瑞儿放在太后身边,我们还能找个机会将瑞儿接进府中住几天,放在眼皮子底下我倒是放心一些。”
萧瑶猛地抬眸看向了宇文清:“龙姐,真的回不来了吗?”
宇文清缓缓闭上了眼睛,没有回话,心头却是一阵阵的抽痛。
不是回不来了,而是她将自己豁出去的那一瞬便已经起了同归于尽的心思。
“阿瑶,我不敢保证,但是我会尽力去救!”
西出帝都的第一道关卡便是通往柔然方向的西楚关,关隘是茫茫的崇山峻岭,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四周便是崇山峻岭间间杂的那些深邃的冰谷,下面埋藏着千古的秘密却是从未有人能参透其中的奥妙。
宇文昊的行动力是超强的,加上他要在父皇面前补救之前落下的印象,如今短短时间便将宇文央逼到了那些崇山峻岭的苦寒之地中。
他端坐在西楚关的城门楼上,阳光将他的俊朗的脸晕染着一层淡淡的金色,一边的百川疾步走了过来。
“殿下,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