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人都摒住气息,包括戚风在内,大家都做好了准备,想要观看一场空前绝后的精彩战斗,然而事实却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
亓艾阳那疾如迅雷一般的身形在距离任峰不到三尺的地方,忽然凝滞住了,手里的寒玉钩上,光芒倏的寂灭,背后的那一手幻雷诀已经生成,滋滋的雷光电团如鸡蛋一般大小,本是随时准备丢出的。
如果从正面看,大家就会发现亓艾阳目光呆滞,而其对面的任峰眼睛通体乌黑,一点白眼珠都看不到。乌黑深邃的眼睛里,似乎蕴含着来自地狱的无边黑暗,让人看了一眼便心生恐慌,那种恐慌绝对不是寻常的情绪,就像是黏在纸上的浆糊一样,想要将之剥离,自身必定受损。
此刻的亓艾阳双目呆滞,嘴巴微张,嘴角居然是隐隐有口水流下,他喉咙里呃呃的叫了几声,没人知道他叫的是什么,但见一道暗红色刀影一闪,噗的一声,亓艾阳身首已在异处。
咕噜噜……
一颗眼睛圆睁,眼睛深处还有无边黑暗和恐慌的头颅滚到擂台边缘,亓艾阳就这么死掉了,而他的尸体还站着,一股血箭飙射出一丈多高,又被雨水冲刷下来,霎那间整个擂台成了一片血海。
霎那间,所有的人都是呆若木鸡,没有任何人料到事情的结局居然会是这样的,堂堂的开阳宗少宗主,就这么结束了自己的一生。
“火裘鼠皮的衣服,你穿是可惜了,这寒玉钩你用了更是可惜。”就在众目睽睽下,那任峰便开始收割自己的战利品,转瞬间,寒玉钩、火裘鼠袍子、储物袋,一样样物件都到了任峰手里,看的台下众人是吃惊加震惊,震惊之后便是各种妒忌,然而所有的这一切都敌不过他们对任峰的惧意。
戚风也是吃惊的看着这一幕,他万没想到,以亓艾阳的身手,在任峰手里居然连一个回合都没过到。
“这任峰修炼的是什么功法?气息如此的熟悉?”戚风远远的看着任峰,忽然间觉得他身上所弥散出来的灵力之外的气息似曾相识。
“少主!”一个老者身形暴起,冲到台上抢过亓艾阳的尸体,另有一人上前抢过他的头颅。那老者把尸体交给门下弟子,而后瞪着任峰道:“这位兄台,你太过狠辣了一点吧?上擂比武,点到为止,你何苦下此杀手?”
“狠辣?哼,今日我若不杀他,死在这里的怕就是我了吧?”任峰冷冷道,“上擂比武不假,可谁说这就规定要点到为止了?莫要忘记,我们可都是签下生死状的人。”
“你!”那老者在开阳宗显然是地位不低,平日备受尊崇,此刻却被任峰如此轻慢,气的浑身发抖,却也不敢造次,毕竟任峰说的没错,愿赌服输而已。
无奈之下,老者带着众开阳宗弟子,领了亓艾阳的尸身,当即就离开了指天峰,也不去管任峰要回亓艾阳的东西,只是丢下一句:“我们走着瞧。”
等开阳宗众人离开之后,所有的人才都回过神来,一个个惊讶道:“我的乖乖,就这么死了?”
“昏啊,昨天还跟他一起吃酒来着,这家伙男不男女不女,可待人倒是豪爽。”
“任峰好厉害……”
绵绵细雨中,任峰的身影在众人眼里如同一尊杀神,每一次的转身扫视,都让人们感到胆颤心惊。
戚风站在远处,看到任峰在下台前,目光扫过自己,而他的手指也是不经意间在自己脖颈间划了一道,用以示威。
当夜回到自己的住处,戚风几乎是一夜未眠,他知道自己早晚会对上任峰,只是将今天所见,一遍又一遍的在心里演练着,将亓艾阳换作自己,在脑海中与任峰不知打了多少架。
“无论如何,若是战,死也不能输。”戚风暗暗的发狠道。
轰隆!
彼苍山河图内雷声轰鸣,戚风头顶一团灵力云朵在不停的盘旋着,而他周身也是蓝芒闪烁,将风雪逼退数丈。
深呼吸一口,戚风结束了这一轮的修炼,看看时间,马上就是清晨了。心神一动,离开了山河图,披上一件衣服下了榻。
吱呀,那扇有些沉重的木窗被推开,扑面而来的便是清新凛冽的晨风。
“今日就是我与任峰比武的日子了,明日武道大会便会结束,也不知过了今日,世界会是什么样子?”戚风喃喃道。
梆梆梆!
外头传来敲门声,戚风手一抓,将门打开,却是梓潼端了一碗热乎乎的鸡蛋羹进来。她脸上带着恬淡的笑容,故意结束了武道会经历对她来说似乎不算什么,今日戚风与任峰对擂也不算什么,她在乎的只有戚风,吃饱没有,穿暖没有。
轻轻将鸡蛋羹放在桌上,梓潼走到戚风身边,柔声道:“戚大哥,吃饭吧。”
“哦。”戚风怎么会饿,事实上他已经达到了连续三五日不吃东西都不会饿的地步,这是修炼到一定的程度自然而然就会发生的事。
虽然不饿,他还是微笑着走到桌旁坐定,拿起调羹开始吃蛋羹,而梓潼就安静的坐在他身旁看着他。良久,梓潼忽然抓住了戚风的胳膊,手心里传来微微的颤抖。
“不要紧。”戚风拍了拍她的手背,“我会安好的。”
“嗯。”梓潼用力的点头,她相信戚风说的每一句话,也相信他的能力。但是此刻这话语显得那么苍白,这份信任显得也有些虚无,因为她心里还是满满当当的担忧,尤其是在那日亓艾阳惨死在任峰手里之后。
李壮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