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炽楼,正做着与白笙同样的动作。
放下捻着眉心的手,他低声自语道:“到底会是谁?他是真想杀安元昭,还是和我做了同样的打算?又是,所求为何?”
“不管他是谁,只要咱们的目的达到了,不就行了吗?”严辅沅轻声回道。
“我只是好奇是谁截了咱们的胡,还将事情做的这么漂亮。”炽楼嘴上说的轻松,可眸中的思索之色,却是又浓重了几分。
好半晌后,他才坐起缩在榻上的身子,沉声道:“此事还是要查,不将这只藏在暗处的手摸出来,我心里总有些不安。”
严辅沅想了想,还是问询道:“那不知要从何处开始查?”
“你盯住洵王府就行了,此事交给万贯。”
待那两人都退走后,他才扬声叫道:“发财,收拾东西,咱们明天回齐府。”
发财自内间探出了头,疑惑道:“您不是说要眼不见为净吗?”
“…”
回府的路上,良卿显得有些沉默,白笙以为她是对白天的事心有余悸,不由温声安慰道:“别想那些事了,都过去了。”
良卿点了点头,还是没有将那黑袍人之事说出来。
毕竟,她也不能确定九依与她记忆中的那人,是否为同一人。
想了想,她道:“明日,我送些安神香去瑨王府吧,也算是咱们的一点心意。”
白笙只当她是同情元昭,也未多想,随口应了下来。
第二日白笙上朝时,良卿便没有跟随,而是装了些安神香,独自去了瑨王府。
在府门前犹疑了片刻,她才走了进去。
听闻齐家来了人,瑨王妃想了想,还是亲自去了正堂,却见只有良卿自己候在那里。
心中有些不解,面上却不失亲和,她柔声问道:“哥来此可是有事?”
良卿躬身见了礼后,才道:“我家公子心忧瑨王殿下,便命我送来些安神香,此物效用不错,王妃可于夜间为殿下焚上些许。”
命仆人接过收好,瑨王妃才笑道:“替我谢过齐公子,他有心了。”
客套过后,良卿便出言告辞了。
出了正堂,到得庭院,她忽然开口问向送客的管家道:“不知,九依先生可在府中?”
管家不知道她寻那怪里怪气的人做什么,但还是答道:“詹事大人不在府中。”
良卿应了应,没再言语,随着那管家出了府。
瑨王府外的一处巷中,良卿等了一个多时辰,却还是未见九依回来。
正在她冻的唇色都有些发青,准备离去之时,九依的身影,终于进入了她的视线之中。
还没等她有什么动作,便见九依脚步一转,并没有进府,而是直向着街道的另一端走了去。
见状,良卿不由急忙提步跟上。
兜兜转转,一路到了东市外,九依脚下半分未停,提步便进了一条巷道之中,良卿忙跟了进去,却已失去了他的身影。
心中一惊,她正想抽身退出之时,一只手却猛地掐住了她的脖颈。
九依寒声问道:“你跟着我做什么?谁派你来的?”
他手上的劲力半分未松,良卿的脸已然涨成了紫红色,只得抬手吃力的抠着他的手指。
正在他准备松开些许,问清始末之时,巷口处忽然传来了声音。
“什么人?竟敢当街行凶!”古尔铎边大声喝问,边快步走了过来。
九依见他过来,想了想,还是抬手将良卿丢向了他,随即快步离去了。
古尔铎本想抬手接住她,可却不想,竟被带的自己也没有站稳,压着良卿便摔倒在了地上。
极近处才闻得到的女子体香,使他整个人都怔住了,疑惑的将目光盯在了良卿脸上。
良卿本就被九依掐的差点送了命,又被他这么一压,险些没背过气去。
推了推他,良卿很是费力的问道:“你,想压死我吗?”
古尔铎这才回过神来,惊惶的站起身,结结巴巴的道:“对,对不住,我是想,是想接住你的…”
良卿无力的翻了个白眼,喘匀了气后,她道:“你能先拉我起来再说吗?”
闻言,古尔铎忙将她扶了起来,又细细的将她背上沾染的雪和泥土拂了拂。
“先生当真是悠闲,上次是西市,这次是东市…”良卿见他一副慌张的样子,实在忍不住出言道。
“我只是路过,路过,见公子你遭歹人迫害,才出言相阻的。”
良卿面色缓了缓,道:“多谢先生搭救。”
古尔铎正想说什么,却见良卿手上满是血迹,不由惊问:“公子可是受伤了?”
抬起伤口开裂的那只手看了看,良卿才回道:“是前些日子不心伤的,不碍…”
她的话还没说完,古尔铎便打断道:“都进了泥土了,怎么能是不碍呢?要处理一下的。”
边说边拉着良卿走出了巷子,进了东市外的一处民宅之中。
良卿看着室内的那些****罐罐,不由挑眉问道:“先生是医师?”
正在翻找着药剂的古尔铎,头也没抬的回道:“不是,久病成良医罢了。”
直起身,他拉过良卿的手,将其上的布条取了下来,待看到那深入骨的伤口后,他不禁眉头紧锁。
一个女儿家,怎么伤成了这样。
心中想着,手上未停,娴熟的清洗伤口,上药包扎,他做的一丝不苟。
待包扎好后,他才轻声叮嘱道:“切记不可沾水,这个你拿着,等伤口愈合之后,每日涂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