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咽下一口哽咽,试着慢慢地爬出浴盆,他就那么静静地看着我,没有阻止也没有继续发火。
我在淋雨下把自己好好洗了洗,洗去一身夸张的“血污”,洗出一颗冷静的头脑,也将那染了血有些妖冶的戒指洗出本身的靓丽。
等做完这一切,我裹着一身湿衣,望着一直默默站在一旁看着我的萧明南低声说:“明南,如果你实在无法接受我这次做的事,那么……”
他的身子一震,凝视着我。
我慢慢抚上戒指,他突然迈步按住了我的手,冷哼,“你要干什么?”
我抬起雾蒙蒙的眼睛仰视着他,“明南,尽管我发现在我内心的最深处我是爱你的,但是我还是觉得或许我这个人更适合孤独终老!”
他吼起来,“你胡说什么?就因为我今天对你发火了吗?你就要这么报复我吗?”
我摇了摇头,摇出一汪清泪,他继续吼道:“你知道罗维祥都做了什么吗?他是向警方提供了证据,使这件事以最快的速度结了案,但是他借着这个机会吞了天业5%的股票,更可恶的是他在舆论界雇佣水军煽风点火,诋毁天业,就连单红自杀也是他怂恿的!你还像个傻帽似的跟他做交易,成为他向我炫耀的资本,炫耀!夜莺,我这一辈子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侮辱!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少次想杀了你,杀了你!”
我愕然地看着他,不是因为他的怒火和狠话,我只是惊讶于罗维祥竟然会做这样的事情!
其它的事尚可以忍受,可是他竟然怂恿单红自杀!
这是一条人命呀,他怎么可以这样?
他到底还不是不是我认识的那个罗维祥?
各种疑问在脑中翻江倒海,我无法冷静下来!
那个我心目中一直温暖和煦正直正义的罗维祥渐渐变得模糊,我想起关于交易的事他说过要保密的,可是他食言了,将这件事告诉了我最怕被告诉的人!
想着一个月前我们还一起畅享着未来,可是转眼间便物是人非了!
难道只因为摘掉了他的戒指,所以便成了他的工具?
罗维祥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是我以前被私人感情蒙蔽了双眼看不清楚,还是他变了!
看着沮丧愤怒和受了莫大屈辱的萧明南,我默默低下了头,嗫嚅,“对比起,我没想到他会这么做。”
萧明南哂笑,“这就是你眼中处处都比我好比我强的人,玩起手段来也是卑鄙的人渣一个!”
我慢慢蹲了下去,低声说:“明南,我有点累,让我静一静。”
后衣领突然被粗鲁地提起,伴随着愤怒的冷哼,“一身湿衣服,找死呀!”
我被他提着出了浴室,最后被扔在一堆被褥上,等挣扎出来,我看到这真的只是一堆被褥,没有床,只在墙角的位置,还有半截碎裂的床板。
萧明南正在没有门的衣柜里找衣服,随后那衣服就像长了眼睛似的不偏不倚地盖在我头上。
“赶紧换上吧!”
萧明南的声音冰冰的,看也没看我一眼便要出房门。
心中咯噔一下,我尖叫起来,“明南,七七八八呢?”
他看着我嗤笑一声,“你还能想起他们?”
我一噎,他还是说道:“放心吧,至少情况比你好!”
话落他踏出了房门,我松了一口气。然后挑了一件睡衣,换上,竟隐约觉得这衣服有点熟悉,我想大概是我几年前的旧物吧,难得还这么整洁。
换上了衣服,我开始收拾被褥,尽管没有床,但好在有地毯,将褥子铺在地毯上,就这么凑合一夜吧。至于那床,我想大概跟楼下那被砍的茶几腿一个命运吧。
等我铺好了床,懒懒的躺进去,开始反复地想整件事情的经过!
想我哪里错了?想罗维祥到底怎么了?
想了无数遍,我还是无法认为自己之前的决定是错的。
众口铄金,积毁销骨!
天业生意做的大,仇人定然也多。多米诺骨牌连续的倒下去,一只蚂蚁也可以压倒一头大象。现在无论罗维祥是什么样的人,也无论他用了什么样的手段,最终都因为与我的交易而结束了这场风波。
听到客厅“咔咔”的声音,我一怔,然后起身朝门外走去。
偌大的客厅只开了一盏小灯,昏黄的灯光下,萧明南仍然坐在那堆木头上“咔哒咔哒”地砍着。
我默默地走过去,看到他身上已经没有了之前的暴戾,整个人都很沉静,仿佛手里的动作只是一种惯性。
我在他身旁蹲下,低声说:“明南,不要砍了。”
他仿佛没有听见,继续咔咔地砍着。
我握住了他的胳膊,祈求道:“明南,别砍了,算我求你!”
他慢慢掰开我的手,一边继续砍一边沉声说:“你先去睡吧!”
我焦急地喊道:“明南,你别这样,看你这个样子,我难受!”
他动作停下来,沉沉地看着我,语声平静,“莺莺!我舍不得将怒火发在你身上,就让我将这些东西都砍了,砍完我就睡觉,从明天起,就不砍了,就这样吧,都结束了!只是……败的可怜!”
“明南!”我抓了他的胳膊,“你没有败,你只是在明处而已!”
他苦笑,“是啊,我只是在明处,连我的未婚妻都是暗处的人!真是可笑!”
看着他痛苦的模样,我慢慢松了手,除了无用的“对不起”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可既然无用,那也不用再说了。于是我默默地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