阙珺从冯刺史的口中得知,这地儿还真有个大官,也算不上是官。
“从小穹顶逃下来的一位度阴师,据说以前是穹顶上数一数二的长老,新君登基前还辅佐过他。算是小穹顶上唯一一个安然无恙被送回乡的了。”
阙珺手指捏着杯沿,看着从一片从壶里逃出来的茶叶,微微眯起眼睛笑说:“登基前…”
这会子他屋子静悄悄的,青烟冉冉,他也不点灯,就这么就着月色在那里品茶。
阿香说今夜她未来之前,不要开门。
“叩叩叩,小仙童~”阙珺屋子这里倒是没有人来,鬼是进不来的,可阿香那屋子倒是迎来了一个不速之客,冯莫尔。
“鬼鬼祟祟的。”阿香他们早就点完了香,说带何生跟弄弄回来看戏,这戏看的是什么?刺史儿郎夜探仙童阁?
那下文呢?
下文自然是要等天亮了才知晓了。
“小仙童,我进来咯~”屋内静静悄悄,无人响应。“你不说话,我就当你是同意咯。”
“噗。”弄弄忍不住笑出声来,“这冯刺史养出来的儿子,怕是个智障吧。”
阿香没好气地白了弄弄一眼,“走了走了,进去了就没什么好看的了,明早再来看戏。”
兴致缺缺,几人都不在乎这屋里被阿香设了什么迷烟,更不在乎这冯莫尔的下场,总归不是好下场就是了。
“阙珺,睡了么?”阿香用匕首插入门缝,往上一抬门就开了,阙珺定定地坐在那里一脸的不可思议。“你这溜门撬锁的本事…”
“人在江湖飘那都是要些本事的,如何,那冯刺史可有说些什么有用的?”
阙珺让阿香定定神,给三个人都倒了杯茶,“总归是有些用处,三里地之外有个员外爷。据说是从小穹顶下来的度阴师。”
阿香嘴角一勾,齐了。
那冯莫尔入了阿香的屋子,只觉得一阵异香袭来,随后手臂之处传来一阵酥麻,眼前灯火昏黄,身子之上尽是软玉温香。
什么小仙童,他不要了!
这一夜过得又是安生,晌午起来的时候,阿香先是领着何生去了一条河边。
“先把身子洗一洗,借着晌午日头毒,好去去阴。”阿香往岸边的石头上一坐,一副你快点我等着的姿态,可何生却是不好意思了。
“我,你这…”他支支吾吾的不敢脱衣服,直到阿香的目光一点点冷下去,这才如同屁股被点了火一样的开始脱衣服,只剩个亵裤,也不顾溪水凉不凉就跳了下去。
竟然,真不是特别的凉,反倒觉得舒服。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这句话里,还有一层机关。
忘川水是倒流的,阳间水都能通阴,忘川水也是水,何生感到舒服是必然的事情,也许他自己没有发觉,这水是往高处走的。
阿香笑眯眯的看着何生在那里搓澡,周围雾气蒙蒙,倒也舒坦。
“好了,上来吧。”心里掐算着时间,估摸这会子刺史府已经闹腾开了。
阿香朝西点三炷香,然后朝东拜,从那溪水里又舀了一勺子水来,口里念着:莫怪莫怪。溪水倒入烧完的符灰里,发出了刺刺拉拉的声音,听着怪难受的。
等一勺子水倒完,却不见符灰被打湿,烧碗里也没有水,阿香用手指搅拌着那符灰,直到碗里升腾起了一个小龙卷,卷着符灰呼呼啦啦的。
“捧着,捧好咯。”阿香把碗给了何生要他端好,“站到东边面对着三炷香跪下,先叩个头,然后数三声,再叩个头,记得啊,三声数要一样,哪一次多了少了,就得重来,日头落下了就得明日再来。你自己在这磕着,我回刺史府去看看,把碗端好了,里面的风可不简单,弄弄都做得到的事情,你别出洋相。”
何生紧张地点了点头,在心里对阿香的敬意又攀升了一个高度。
阿香回到刺史府的时候,管家如同见到再生父母般把人迎了进去。
“可是吓坏了老爷夫人,小仙童你这屋子里怎的就有副棺材呢!我家少爷…”
“你家少爷去里面暖了个棺材,是不是…这不正正好,保不齐今个儿你们府上谁就要用呢。暖棺材是孝子所为,也不知道你家少爷是希望自己爹死还是娘死。”
管家被生生噎住,说不得半个字出来,这小女娃儿果然阴邪。
“哎呀呀呀,小仙童,你可来了,你瞧这…”
阿香回到自己屋子的时候,见到一屋子人都惨兮兮的,好像棺木里的人死了一般。可自己凑近一看,只看见那厮睡得还挺香,身下偶尔还动动,“啧。”刚要继续说什么,就被阙珺一把拉了过来,“怎么回事?”
一棺材鱼腥味,骚不可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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