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处。
“南荣奕!还有多久到啊?这儿马不上车不走的累死老娘了!”
在经历了近半个时辰的登山之后,某袖对这个杂草丛生石子遍地爬起来要使出吃奶的劲的地方终于爆发出了强烈的不满。
“你可是有武功的侍卫。”某爬山还不失翩翩风度的男子无语地瞥了她一眼,“才走多久?回去加强训练。”
某袖被某人不近人情地鄙视了一番,很生气!很不开心!还要加强训练?!
“哎我可是女生!女孩子都是很脆弱需要人疼的好吗?真是榆木脑袋!”白眼一翻,索性坐下来不走了。
对面男人绷不住了:“你敢骂我?”
“就骂你!榆木脑袋略略略——”某袖摇头晃脑,一副得意的样子。
骂我是吧?行!
某男人走到白袖跟前,背身蹲下。
“你干嘛?”白袖被这一动作惊得从地上站起。
“不是走不动了吗?我背你上去。”
什么?不是吧?她没有听错吧?
“奕王殿下,奴、奴婢可以走的。”某袖连忙摆手,上半身在拒绝脚步却在一点点往前挪。
“快点!”某男人这是命令的口气了。
“哎!”回答干脆利落,还顺便趴上了王爷的背。
某男人发出了一声沉重的吸气声之后顺利地将白袖颠上了自己的背。
“啧啧啧,看不出来啊南荣奕,平时瘦得跟个竹竿儿似的,没想到力气挺大的嘛!”
“别以为只有你会点儿三脚猫功夫。”
“三脚猫?我告诉你我武功可厉害了只是你没见识过而已我也不会让你见识的哼!”
等等?
“南荣奕,你会武功啊?”
“是,应该并不比你差。”
“那你还让我当你侍卫保护你?”
“只是不想被别人知道而已,秀儿,等回到夷都你就会发现,你永远不知道别人对你的笑究竟是真心还是准备看你笑话,他们对你说的每一句话究竟想要套出什么,身边又究竟有几个人值得信任。”
越往上杂草渐渐变得稀零,数种灌木葳蕤在石梯两旁,朵朵白花散发出沁人心脾的微香。南荣奕的步伐和气息稳如磐石。
大概真的经历了许多吧,在提起这些时,才能够风轻云淡。
“哦~我知道了,我以前听爷爷提起过,说你们人……皇家贵族里面水深得很,连结个婚都要讲究什么门当户对权利结盟的。”
“你有爷爷?”
“嗯,但是他跟我走散了,也不知道现在如何了。”白袖的语气忽然沉了下去。
哗哗的水声从不远处传来,一阵凉意窜上两人的身子。
“到了。”
白袖从南荣奕背上蹦下来,只见眼前是一汪清澈至蓝的水潭,水波潋滟,在阳光下泛着粼粼的光,水潭上瀑布从陡峭的岩石上一路垂然落下,高约数丈。峭壁突出的岩石上,水花溅出白色的水泡,掉进水潭里荡出圈圈涟漪。蒙络秀楹,蝴蝶蹁跹。两侧树木繁荫,揉碎一地阳光投射下巨大的阴影,将两人笼罩在这片阴凉当中。
“哇!想不到这里还有这么一片沃土!你是怎么找到的?”
南荣奕侧头看向少女,漫开的睫毛微微翘起,好看的线条从额头一路蔓延到脖颈,她的眼神晶莹闪烁,仿佛镶进了这世间最晶莹的东西。
“阿钰几日前告诉我的,银迹州到处都炎热不堪,倒是这里藏了些凉意。”
白袖转过头,南荣奕也正好偏过头,两人视线正好交汇,刹那间如利剑碰撞摩擦出火花,天地只剩两人的颜色,织
成一块斑驳绚烂的布帛。
南荣奕的心突然就跳得很快。
白袖的脸突然就变得很红。
于是两人纷纷别过脸去。
瀑布依旧哗哗地响,不过似乎格外好听,歇了片刻后,白袖就地而坐,背着南荣奕的方向道:“南荣奕,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南荣奕也坐下来,两人的背部只隔一个拳头的距离。
“讲。”
“如果你想去一个地方,那个地方可能很危险,但是你很亲近的人在那里,你还会去吗?”
“当然会。”
“你不会怕吗?”
“如果一个人会因为怕而止步,那他一定是个懦夫。”南荣奕的回答果断,丝毫不拖泥带水,他的眼眸透过零碎的叶隙望向遥远的天空,那里似乎有一汪大海,于宁静之夜泛起阵阵波涛,于月落之时竖起层层浪花。
两人之间又陷入了沉默,片刻后,白袖微微仰头,勾起下巴优美的弧线,笑意在嘴角轻轻漾开:“谢谢你。”
“谢?”
“你让我坚定了一个想法,一个决定。”
“是么。”南荣奕垂下眸子,视线不知是落在暗绿的草丛还是苍劲的树干,“但愿你不会后悔。”
六日后,吴九贵在牢狱中受尽酷刑终于招供,其涉案人员名单竟长达整整一个卷轴!据说当时办案的陆楮大人拿到名单后双手颤抖半天没缓过神,良久之后大叹一声“天哪”!奕王殿下拿到名单后一口茶水险些喷在傅钰脸上,幸好傅公子眼疾手快扯了奕王殿下的衣袖挡住,结果差点被奕王殿下打昏扔出去。这段时间有时不时来找小茶“谈心”的,被白袖通通的礼貌地邀请去和阎王喝了茶,还有一波又一波闯进牢狱想要找吴九贵谈话的也被陆楮大人请去找了阎王,其他的倒还挺平静,太子已没有了动手的意思。
“主上,我不明白,如果将那些人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