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您怎么来了?”卢寒清正准备练剑,见着卢兰走了进来,又惊喜又诧异。
“清儿,这段时日,前朝的事情,你可有耳闻?”卢兰匆匆走进来,屏退左右,劈头盖脸就是这么一问。
立后、册封、亲征,哪一样不是大事,卢寒清被问住了,局促地站在那里,不知如何回答。
“我本想昨日就来,怎奈陛下携百官出城给曹玺践行,立后的事,你……怪母亲么?”卢兰瞧见爱子这般摸样,又回想起刚才来时,经过的这个冷冷清清的院子,心一下子揪紧。
卢寒清没想到母亲会开门见山地提这件事,觉得今日母亲特别奇怪,早朝上发生的事,他怎能没有听说?陛下一心为潘选扬,苦心积虑地为他正身份,为他清流言,现在终于如愿以偿了。对于自己……哄哄就罢了,那夜的承诺,宛如还萦绕在耳畔,可是对方却又倚在他人怀抱。而母亲这番话的意思自己又怎能不明了?国后本来就是一个虚名,他卢寒清想要的,不过是一颗真心。
思及此,卢寒清正欲辩驳。却被卢兰阻止:“清儿,为娘知道你要说什么,朝廷立你为后的声音一直不绝于耳,可是为娘却一直都未开口,你可知为何?”
卢寒清心中确实有此疑惑,虽然自己不曾渴望过那个位子,但自己也曾想过个中原由,却百思不得其解,没想到今天母亲却直接问了,不由得脸上一红,道:“是陛下不愿立我,母亲也不便开口……”说出这番话,无疑是在母亲面前承认自己并不得宠,他顿感羞愧难当。
“清儿不要妄自菲薄,若我开口,陛下也毫无推辞之理,大齐凤君之位非你莫属。为娘在朝中三十年,树立起的这点威信还是有的。只是……为娘自有苦衷……”卢兰拉着寒清坐了下来,下定决心似的咬了咬嘴唇,“娘此次来,是自作主张,并未征得陛下同意,我不会过多停留与此,说完便走。”
卢寒清见母亲如此焦急又郑重,隐隐感觉到不安,也跟着紧张起来。
“自今日早朝罢了,为娘想了一天,最终还是想把这件事情告诉你,毕竟,我没有权利决定你的人生,十三岁将你送入这重重宫门,已是让我愧疚难当,是我不对,是我毁了你这一生,若再插手你的感情……九泉之下,怎么面对你的生父!”
“母亲,您……”卢寒清生生吃了一惊,眼角含泪,“父亲何时病故?进宫之时,父亲身子骨可是健朗得很……”
“仇氏并非你的生父。”卢兰深吸一口气,平顺了气息,“你的生父,在你一岁的时候就病故了。我纳你的父亲进府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自己命不久矣,可是硬是撑到你开口叫‘爹’的时候,才咽气。那一日的情形,时至今日都历历在目,我一辈子都忘不了。你开口说话又晚,那时候我抱着你守在你父亲床前,又期待你说话,又希望你永远不要说话……万幸,这些年你出落得愈发英俊了,而我也不负你父亲的嘱托。只是,将你困在这牢笼之中,不能任你所愿,自由自在地生活,每每想起,真让我的心撕扯似的难受。”
“母亲……”卢寒清突然遭逢如此变故,慌了神,“那我……”
“你并非我亲生。清儿,你的父亲才华横溢,器宇不凡,想必你的母亲绝对不是平凡人家。清儿,我愧对于你。”
“母亲,您千万别这样说,孩儿承蒙您的养育之恩,今生今世都还不清……”卢寒清缓了缓神,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称呼眼前这个女人,二十多年来,她一直是自己的慈母,又被自己奉为神一样的人,今天的这番话,真希望是在做梦。“您对寒清的身世毫不知情么?”
卢兰眼神一闪,道:“不知。”
“那么当年跟随母亲的人,对这件事也略知一二吧……”卢寒清感觉有些不对,试探着问。
“遇到你父亲的时候,我与仇氏的孩子清儿病入膏肓,你尚在襁褓,与我的清儿年纪相仿,所以……事后,为了保护你父亲,我派‘穆枫’杀光了当时知情的所有人。”
“那……父亲……”卢寒清追问,母亲当时斩断了所有线索,可是现在又将自己的身世突然抖了出来……到底为了什么?
“仇氏亦不知情,将你视为亲生,捧在手里,这件事虽然向你挑明,但是,你心里还是要把他当作父亲看待!”卢兰道。
卢寒清闻言赶紧跪了下来,道:“母亲何出此言,孩儿若无母亲父亲照顾,也不会长成,你们永远是寒清的父母!”
“起来吧,孩子,”卢兰扶起寒清,“清儿,我始终将你当作自己的孩子,只是因为我的缘故,害得你现在成这个样子,为娘,为娘……心里实在是……”卢兰看着眼前的人,长得真像他,一样的眉眼,一样的气质,她害了他,还害了他的孩子……这一辈子,自己都做了些什么!位极人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又怎样?想保护的,一样都护不住……“清儿,为娘问你一件事,你要好好回答。”收回思绪,卢兰正色道。
卢寒清站起身,来不及整理心绪:“母亲请说。”
“你对陛下,到底有几分心思?”
卢寒清一时语塞。“母亲,为何这么问?”他低下头,好像什么时候也有人这么问过他……最近怎么总有人这么关心这件事?莫非自己真的在不得陛下垂青了?
“那个潘选扬来了更好,陛下无暇顾你……其实,十月的时候,陛下将你送出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