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伙人绝非普通的商人。”京都城外二十里,杨柳依依,春风拂面。“穆枫”按照令主的指示,紧盯着长公主府的一切动向。
“黄花茵陈?这种药只生长在西北沙漠,现在边关封锁,禁止易市,长公主从哪里搞来这么多药!”此次带队探查的,是“穆枫”的松。
“倒也不一定。长公主虽无实权,但在各州还是有自己的产业,再说,这种药材护肝保肝,她是有在用的,也曾赠予家母。若他真想弄到些许药材,未必一定要出关。”卢寒清一身寻常装扮,把玩着手中的那一株小小药草。
“难道,就没有问题?”松不解。
“有,当然有。问题……出在运药材的马匹身上。那几匹拉车的马,是西蛮的汗血宝马。”卢寒清道,“用此等良驹驮药材,简直暴殄天物。”
“不合理呀,现在边关交战,长公主为何要在此时,为了几匹马做走私的勾当?”松皱眉。
“我也想不出个中联系。但有一点是肯定的。长公主绝对存有异心。我不信她在朝中无主,君王北狩这段时间里,没有任何动作。”卢寒清道。
“主上,下一步有何指示?是否继续盯住长公主?”松见卢寒清眉头紧锁,问道。
“不必。你带上所部北上辰州,和竹汇合,暗中全力保护陛下周全!”
“可是,主上,京城这边也是暗潮涌动,你和丞相府的安危……”松害怕卢寒清孤注一掷,顾此失彼。
“这里不必操心。母亲是当朝丞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长公主手中无权,再怎么样折腾也不可能在京城翻出天来。所以,她想对陛下动手,只可能在京城之外,越是远在天边,她反而越好控制、”卢寒清自从接到竹从辰州的密信,就有些不安。虽说,葫芦谷大破蛮贼,但骨胡柯失踪不露面,赫图战败龟守不出,以陛下的性格,一定是忍不住要出手的。可现在,长公主府异动频繁,潘选扬身份似乎并不是那么简单……卢寒清抓不到其中的联系,更加担心起她的安危来。
“长公主,在下贸然到访,失礼了。”明月当空,晚风拂面,公主府内,卢寒清长身玉立,拱手施礼,熊凌心跳忽的漏了一拍。
“公子向来无事不登三宝殿,请问是否有求于我?”熊凌稳了稳心神,笑得真诚。
“确实有事相求。听闻长公主得了几匹好马,特来求之。”卢寒清微微笑着,观察着熊凌的神色。
“原来你与我也是知音,真是熊凌此生幸事,我岂有不送之理?”熊凌并未表现出讶异,反而爽快地答应了。
“那,在下多谢长公主了。在下还有一事不明,请长公主赐教。”
“但讲无妨。”
“请长公主为在下讲讲,是如何从一个狼烟四起,战火纷飞,大门紧锁的地方,顺利地把宝贝拿出来的?”
“哦?仅仅几匹马而已,就让公子如此责问?我可受不起。”熊凌哂笑。
“千里马常有,伯乐则不常有。长公主这个伯乐既然爱马,自当惜之,为何要将所爱顶在风口浪尖上,使之饱受隐匿之忧、远徙之苦?”卢寒清见熊凌如此不动声色,心中的担忧更加落实。
“言重了!我既无实权又无资历,只是爱马,请人运几匹到京城来,没有过错吧。若要严丝合缝地查起来,我的确有违规矩。可是,我想,陛下不会为这种小事丢皇家颜面吧。再说——”熊凌走进一步,压低声音,“我一生都不会让心中所爱受苦,请放心。”
卢寒清知道她意有所指,压下愠怒,冷笑道:“长公主真是肆无忌惮啊。我今日开门见山,是相信长公主会以大局为重,边疆若有失,即使长公主有心夺位,也不一定能够有力回天。孰轻孰重,想必长公主心中自有分寸!”
“哈哈哈哈,承蒙佳人青眼相待!我熊凌久居京城,闲散杂人一个,哪有这些翻云覆雨的本事。唯独有嗜好一二,说到妄想,在这漫长的虚度的光阴里,我只是想为心头所爱多争取一些,仅此而已。”熊凌看着卢寒清,一番肺腑一气呵成。
“长公主有没有借买马的幌子,与外族暗通款曲,我现在,确实找不到证据,不过我向长公主如此坦白,是相信长公主一切以祖宗基业为重,绝不会做勾结外邦兴风作浪的事,绝不会做残害手足颠覆天下的事,绝不会做信口雌黄黑白不分的事。”
“那是自然。放心吧,寒清。”熊凌缓了语气,轻声唤了卢寒清的名字。
卢寒清浑身不自在,只想立刻离开:“宝马,在下就牵走了,那几位随同而来的训马师傅,在下也想一并借走。”
“好!请!这两日,我亦将拜访相府,这次是上好的黄花茵陈,愿丞相大人早日康复。”熊凌说得真诚。
“多谢!”卢寒清离开公主府,他实在不相信熊凌像她自己说的那样清白无辜,既然马儿不会说话,那随行的人总能问出点蛛丝马迹。
“敏姨,骨胡柯能突破重重障碍,将汗血宝马运到我们身边,那么,合谋之事可成。”熊凌进房,向座中老者拱手。
“哦?怎么讲?”骆敏亦忍不住笑意,饶有兴趣地问道。
“良驹奉上即为事成。一则,骨胡柯有本事有手段,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二来,姚萍已然投诚于我。虽然曹玺率兵屯守于革州,但是,骨胡柯依然能够在眼皮子底下办事,这说明,云州还是在姚萍说了算。这些年,我虽然暗中拉拢,但姚萍从来都是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