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赫图的无理,骨胡柯依旧衔着笑:“你我叔侄一场,有何误会可以摆在桌面来说,贤侄何必动怒?再说,我们西蛮一族正碰上了再次崛起的好时机,只要此次一举拿下大齐女帝的项上人头,再乘势而上攻下嘉陵关,大齐的北方疆土尽在我们西蛮之手了呀!贤侄是西蛮单于,若在这个节骨眼上猜忌叔叔,怕是会误了这天赐的大好时机呀!”
“呵呵,好话全让你说了!”赫图怒极反笑,忍下性子,故意问道,“那么敢问叔叔,我们西蛮应该如何行动,才能大破女帝,直捣嘉陵关?”
“女帝从大漠奔袭多日而还,又遭逢叛变,国门近在咫尺而不能入,手下将士早已成为惊弓之鸟。贤侄如今手握十万精兵,可做先锋,我则率部从旁相助,此战必胜!”
骨胡柯诚恳至极,在赫图听来,却无比刺耳,字字句句都是骨胡柯保存实力的托辞,他再也忍不住了,将书信扔到骨胡柯面前:“叔叔说得好听,你到底助的是谁,还说不定吧!”
骨胡柯稍加迟疑,拾起了那封书信,大致一扫,冷笑道:“这种寻常的离间计,也能糊弄到贤侄?曹玺是什么人物,贤侄年纪尚轻,不了解也情有可原……他绝不可能与我们西蛮结盟,西蛮与他也是不共戴天!”
骨胡柯辩白的话语里还带着对赫图的不屑与嘲讽,让赫图更是不爽:“时移世易,人心难测。方才叔叔也说了女帝情况危急,在危急之时,任何人都可能做出一反常态的举动。再说了,既然叔叔断定女帝已成惊弓之鸟,为何不在女帝初临嘉陵关下之时,就将女帝打得落花流水?反而给了她喘息的机会?”
“我早就说过,那时,齐军见梁仪生死,士气大振,我部御敌方歇,缺兵少将,一时之间无力抵抗。你为什么就是不相信?”骨胡柯抚着断臂,那钻心的痛仿佛又一次涌上心头。
“哼!叔叔休要在此装模作样!你若真的难以胜任现在的位置,可以马上交出手中兵权,回漠北养老!”赫图无比厌恶骨胡柯义正言辞的嘴脸。
“好、好!话已至此,多说无益!”
骨胡柯生气地甩下这么一句话,扬长而去。
“大王,骨胡柯是什么样的人,我们心里明白即可,你怎么每次都如此冲动?”雪莲摇了摇头,“这样只会更加激怒他,要是真惹恼了他,我怕他做出什么不利的事出来……”
“怕他作甚!我早就看他不顺眼了!这一次,不光是西蛮和齐国的战役,也是我和他骨胡柯之间的了断!”
雪莲见赫图恨恨的样子,不再言语。老单于驽跋死后,他的两个兄弟将西蛮分了家,赫图是另一个叔叔莫巡带大的,莫巡和骨胡柯在分家后,年年都在打仗……此次南下攻打齐国,赫图失手杀了大巫师引了众怒,也是不得已才和骨胡柯合谋发兵……这其中的恩恩怨怨,是该有个了结了。
潘选扬自被俘以来,一直都被监禁在帐中,日夜有人轮换看守,除了一日三餐,他再看不到半个人,蛮兵逼近嘉陵关,他听得赫图已经与骨胡柯汇合,熊丽就扎营于五十里之外,看来,他们之间,必有一场恶仗了。思及此,潘选扬的心不禁揪了起来。
他本出自关山毓宁宫姜氏,少年之时,就被姐姐姜焰派了任务,隐于长公主府中,为了避免引人怀疑,遂改了名字随父亲姓潘。这五六年间,毓宁宫就像是一个影子,时时刻刻控制着他的一举一动。直到长公主熊凌将他送进宫,意图以他的美色迷惑熊丽,怂恿她离京亲征。而在他如愿随熊丽亲征之时,姐姐姜焰又给他安排了一个任务……联合赫图,让熊丽败北。
“公子,赫图招待得可还周到?”潘选扬正陷入沉思,忽闻有人在身后说话,惊得转身来看,却见一人右臂已残,眯着一双鹰眼,盯着自己。
“阁下是……西蛮左贤王?”潘选扬讶异于来人竟然能够绕过重重巡逻,悄无声息地走进自己的营帐,再看此人装束打扮以及神态气场,想必是骨胡柯无疑了。
“公子果然观察入微,冰雪聪明。”
“多谢左贤王夸奖。”潘选扬被骨胡柯盯着有些发毛,“不知左贤王费了如此功夫,深夜来访,有何事相商啊?”
“公子是爽快之人,我也不拐弯抹角了。”骨胡柯道,“我此番前来,是要放公子自由。”
“哦?”潘选扬眼神一闪,“我与左贤王并无结交,为何忽然要救我于水火?赫图劫持了我,不过是为了牵制陛下,增加西蛮的胜算。而左贤王却要放了我,难道……左贤王并不想赢?”
“当然想赢,只不过,不想让赫图赢。”骨胡柯道,“放了你,我有条件。”
“呵,请讲。”
“据守嘉陵关的,是贵帮长公主心腹,公子可知晓?”
骨胡柯如此一问,潘选扬恍然大悟,原来,熊凌不仅将姚萍收入囊中,还暗中勾结了骨胡柯,怪不得才能如此胸有成竹地起事。
“自然知晓,在下也是出身长公主府的。”潘选扬故意这么说给骨胡柯听,让对方降低戒备之心。
“哦,那是那是。我们都是为长公主办事。”骨胡柯绽开了笑脸,“这么说来,公子有机会入嘉陵关,和姚萍带个话?”
“当然。”
“请公子告诉姚萍,我骨胡柯已经按照约定做好了该做的事,请她和长公主也速速行动吧。”
“好!”
“公子,速速动身吧。”骨胡柯摸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