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迪的尖叫终于刺破了古堡的寂静,像一把尖锐的刀刺进夜空。
古堡外面依旧是一片宁静。
血色消失,但令人窒息的恐怖并没有消失。
一辆巡逻车经过,停下来朝古堡中探视,什么也没有发现。
此时安迪的尖叫正是最大的。
然后尖叫消失了,像一条蛇被掐住了七寸,磁带突然卡住。
安迪此时很后悔。
早些时候他看到这里写着免费住宿的牌子,他动心了,那是一座很宏伟的古堡,非常豪华,一定非常舒适,只有富人住得起这样的地方。
像他这样的穷鬼,原本一辈子也没有机会,但现在这个机会就摆在他面前。
安迪询问了一些基本情况,原来这里的主人在进行慈善活动,听说这里的主人喜欢热闹。
“我就是一个非常热闹的人。”安迪想着,登记了自己的名字,分到了一个房间。
后来发生的事情比最恐怖的噩梦还可怕。
铁门破裂,那个东西走了进来。
怖呜,怪异的笑声传来。
沙丁鱼挤在一个罐子里,而罐子里还有一条食人鱼。
安娜捂住耳朵,李欢的脸色苍白:“守,守住那扇门。”
两个保镖掏出了手枪,他们虽然听到了那些惨叫,但依旧相信自己手中的枪能解决一切。
“嘿嘿,血怖呜会找到你们的,你们躲不掉。”
岩石般的高鼻子,岩石般的脸,右手是一柄可怕的镰刀,左手是一团稀烂粘腻的红色ròu_tǐ,血流淌在海星形状的突起之间,指甲划在木板上,嘎嘎作响。
它的嘴里在嚼着什么,像一只土狼正在咀嚼一只死囊鼠的躯体。
脚步声朝楼上走来。
两个保镖的心脏狂跳,都跳到嗓子眼了,灯光突然变得惨绿,开始闪烁。
李欢抱着安娜,在找藏身的地方。
隔着门,都能闻到那惊人的血腥味,还有彻骨的冰冷。
血的茎蔓在地底伸展开来。
“我,是你们的起点,我,是你们的终点。”
门轻而易举的被打开了,麻线般的影子投射进来,扭曲蠕动。
两个保镖简直要呕吐起来。
“它来了,打死他。”一个保镖大喊。
两人一左一右,疯狂射击。
弹壳飞溅,落在地毯上,弹起,落下。
枪口冒出火花和青烟,让人想到亮起的圣诞树。
空洞的眼睛盯着他们,它的嘴在张开。
砰砰砰。
子弹打在他脑袋上,额头上,胸口上,肚子上。
没能阻止它前进的脚步。
子弹射进它的身体,像打进一个烂泥塘,根本不起丝毫作用,也许,阻碍了它那么一秒。
弹夹空了,一把镰刀砍进了右边的保镖脑袋上。
“你的头上长了角,嘿嘿。”
左边那个保镖仓皇逃窜,他可不想自己的脑袋像一个西瓜摔在地上。
疯了,一切都疯了,这种事情怎么可能发生?
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急,越来越近。他感觉自己撞在那个蛋糕上,一身黏糊糊。
一股灼热的呼吸喷在他脖子上。
“天哪,它追上来了,逃跑绝对不是办法,不如拼死一击。”
“上帝啊,净化这些邪恶。”他高喊着,陡然停住身体,转身一个膝撞。
他的两根手指挖进那空洞的眼睛中,发出噼啪声。
膝盖如同踢到了铁板,骨头要粉碎,他的两个手指好像插进了某个腐烂的稻草堆,让他感到恶心和反胃。
“嘿嘿。”
他的喉咙被一只手卡住,他感觉浑身火热,要融化起来,熔化的橡胶味浓烈刺鼻,弄得他有点儿恶心。他的头很疼,几乎感觉不到自己的脚了。
“不——”,他像蜡烛一样融化。
“愚蠢的人类。”
李欢躲在门缝后面,死死的捂住自己的嘴,他的脸上没有丝毫血色,像一条案板上的死鱼,等着被剁碎。
有那么一次,想冲上去,对着它死灰色的脸和鼻子喊道:“滚开,狗杂种,离我和安娜远点。”
然后狠狠地踢它一脚,就像——就像他踢那条狗一样。
地面上全是黑色的阴影。
“小安娜……”
李欢试着向前迈出一步——突然,一张可怕的脸浮现在她的面前,可怕得像在恶梦中见到的。
它闪着幽灵似的绿光。一只眼睛睁得大大的,好像惊恐地凝视着,另一只眼睛邪恶地眯成一条缝。睁着眼睛的左半边脸似乎很正常。
右半边则是一个皱成一团的恐怖的脸,咧着厚厚的嘴唇,露出残缺不全的利齿,那牙齿也在闪着绿光。
李欢低低地尖叫一声,踉跄着向后退了一步,勇气就要消失了。
它似乎对李欢不感兴趣,而对安娜兴趣浓厚。
“小安娜……,你在哪里?爸爸叫你出来了。”
黑夜和空虚,他处在寒冷地狱的边缘。
一束花被他撞倒,怒火又燃烧起来:“狗杂种,离我的安娜远点,记住我们的协议。”
“协议?你…真的……愚蠢?嘿嘿嘿。”
血怖呜发出啮齿动物磨牙般的声音,朝一个房间走去。
李欢跳了起来,一脚踹在它的胸口。
结果他自己反弹了出去,狠狠的撞在台子上。
咔擦,他感觉自己的背压断了,就像寒风中的一根树枝。
咚,有什么东西掉到了地上。
他终于引起了血怖呜的注意,它拖着爪子和镰刀,朝李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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