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文尽其所能以自己公司员工为基础,组织了一个小团体。
尽管如此,依旧无法阻止杀戮的进行,特别是晚上,人们全部变得疯狂,一个个带着面具出去猎杀。
陈秋丽发现所有男人看她的眼光都不正常,那是赤裸裸的恶意,是肆无忌惮的侵犯,船上的女人本来就不多,如今更是危机重重,男人们都想对她做点什么。
一直被法律和理性束缚的兽性如今肆无忌惮的出现了。
哈洛伦找到了一个汽油桶。他的双手戴着那双蓝色手套,抓住了汽油桶上面那条橡皮带,把它扯掉,这时,带着狮子面具的人在他后面大吼一声——声音仿佛不在他脑子外面,而在里面。一只长满棘刺的巴掌重重地打在了他左腿上,他的膝关节向一个不应该去的方向弯去,痛得他膝盖直叫喊。
哈洛伦咬紧的牙关里挤出了一声呻吟。狮子面具随时都会上来杀了他。
他摸索着第二条橡皮带,粘稠的血流进了他眼睛里。
一只爪子伸了过来,这一爪耙过了他的屁股,差点把他一个跟头从汽油桶边扇走了。他拼出老命——毫不夸张——才稳住了。
这时,他扯掉了第二条橡皮带。他紧紧抓住了汽油桶,这时,狮子面具又打来了,把他掀翻在地。他又看见了它,在黑暗和飞雪中,那只是个影子,像面目狰狞的活动滴水嘴那样可怕。哈洛伦旋着油桶盖,那个活动的影子又向他逼来了,踢起了团团垃圾,它来到他跟前的时候,桶盖旋开了,刺鼻的汽油味。
哈洛伦跪了起来。它袭来时跳得不高,速度快得令人难以置信。他把汽油泼在了它身上。
随着一阵嘶嘶声、呼噜呼噜声,它缩了回去。
“汽油!”哈洛伦叫道,声音尖利、有震撼力。“烧死你,宝贝儿!好好想一想吧!”
狮子又向他袭来,怒气冲冲地发出呼噜声。哈洛伦又向它泼汽油,可这次狮子没有退,它向前扑来。哈洛伦意识到而不是看到它的头是冲着他的脸的,于是,他自己往后倒去,部分地避开了它。但是,狮子还是擦着打上了他的上肋骨架,一阵疼痛爆发出来了。他手里还抓着油桶,汽油汩汩流出来,浸湿了右手右臂,寒冷彻骨。
他仰面躺在雪地上,在雪地车右侧约十步远的地方。他的左边是嘶嘶直哼的狮子那庞大的身躯,它又靠近了。哈洛伦想,他可以看到它的尾巴在抽动。
他扯掉右手上的连指手套,尝到了浸透的羊毛和汽油昧。然后他撩起服衣的边,手插进裤袋里。里面,与钥匙和零钱呆在一起的有一只非常破旧的老式齐波牌打火机,这是他2000年在德国买的。有一次打火机铰链坏了,他把它寄回厂家,他们免费给修好了,正如广告里所说的那样。
顷刻间,他脑子里汹涌起了恶梦般的思绪。
我的打火机。被鳄鱼吞了、从飞机上掉下去了,要是这该死的家伙打不燃,那狮子会拉下我的脑袋!
打火机掏出来了。他把打火机帽扳到后面。狮子向他冲来,发出撕布一样的吼叫声,他摁动打击轮,火花一闪,着了。
那只被汽油打湿的手突然烧起来了,火苗顺着衣袖子窜上去,不痛,还没有痛起来,狮子正要躲开眼前突然升起的火光,那是一张凶相毕露的怪异人脸,它正想逃,可是太晚了。
哈洛伦强忍着疼痛,把燃烧的手臂送进了狮子的肋内。
转眼之间,狮子全身都着了火,变成了一个在地板上腾跃、扭曲的焚尸堆。它绕着之字形线路离哈洛伦而去,痛苦地怒吼着,打着圈,好像在追逐那条着火的尾巴。
他把手臂插进水里,灭掉火焰,一刻也不敢把眼睛从正在做垂死挣扎的树篱狮子身上挪开。接着,他喘着气站了起来。衣的袖筒黑了,但并没烧破,他的手也一样。30码远的地方,树篱狮子变成了一团火球,火星冲上天空,被风狂卷而去。有那么几秒钟,橙黄色的火焰中显出了狮子的肋骨和头骨,接着它便倒塌、解体,坍落成零零散散的小火堆。
他捡起汽油桶,挣扎着向自己房间走去。他的知觉时明时灭,为他提供着电影一样的剪辑和片断,但没有完整连续的画面。在其中的一幅图像中,他意识到自己也是出来猎杀的,他气喘吁吁,好长时间不能动弹。另一个片断里,他重新绑好汽油桶,里面还剩有半桶油。汽油味刺激得他头疼难忍,他想,这也是对这场撕打的反应,他还看见了地上的呕吐物,但记不起是什么时候吐的了。
一排房间赫然出现在他眼前,窗户泻出的灯光在地上投下了黄色的长方块,大门锁着。他警惕地向四周看了看,然后慢慢走过去,默祷着自己从裤袋里掏打火机时没把钥匙弄丢了……没有,钥匙还在。他在钥匙中寻找,终于找到了需要的那一把。他打开门锁。
开始,他以为推不开大门;他不顾剧烈的头痛和又一个疯子从他背后偷袭而来的顾虑,好不容易把大门拉开了一尺半,然后他挤进门与门柱间的缝隙里。
他的目光越过门厅,落在了脚下。他喘了一口粗气,地毯上溅着血,还有一片粉红色的睡袍毛巾布。血迹一路沿着地板延伸而去,桌子上也溅着血。
这是自己的房间吗?自己曾经在这里干了些什么?
他完全不记得了,也许是不想记得,自己做了些可怕的事情,但是谁在乎呢?这里没有任何人在乎,这里是无法无天的地方。他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