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莞也感叹,“是啊,那个时候要不是巧合救了太长公主,我的处境还不知哪般。”
岳凝摇头,“你的医术又不是因为祖母来的,就算没救祖母,你回了京城,还是会大放异彩的,你现在可是小医仙呢……”
说着,岳凝又道,“我刚开始认得你的时候,还以为你只是个寻常的闺阁小姐!没想到这个闺阁小姐竟然会验尸……还是将人开膛破肚的验……”
然后岳凝就因为看验尸看吐了——
春景正浓,岳凝拉着秦莞走在花圃说话,秦霜便走在她二人身后,岳凝说这些的时候,她也在想大半年之前,那个时候她可是满心看不起秦莞,还将秦莞推到了湖里去,后来她因为说错话被岳凝罚,被罚的时候才知道一点点害怕。
见岳凝和秦莞说起旧事,她也不插话,只想着自己是怎么一点点转变过来的。
想完又觉得庆幸,幸好她不再跟在秦湘后面了,若是像她从前那般性子到了京城,又没有人提点,简直是死一百次都不够的。
以前秦湘是府中嫡小姐,是最受宠爱和尊崇的,而秦湘的确样样都比她好,她眼底便只能看到秦湘,以秦湘马首是瞻,连被秦湘当枪使都不知道,后来种种事端打破了她和秦湘之间的关系,也让她看到了秦湘母女的心思。
对外人她们是姐妹,可对内,她不过是一朵陪衬秦湘的绿叶,永远都是。
秦霜看着秦莞的背影,只觉奇怪的很,秦莞这样的姿容性子,结交岳凝、孟瑶这样的才是最好的,可现在连她也不由自主的粘着她,小时候她想成为秦湘,样样都好,被众人捧在手心上,可现在,她却希望能得秦莞的几分心性,即便只有几分,也足够她应对未来的一切险阻,世上怎么就会有这样叫人向往的人呢?
“你胆子可是太大了,竟然敢去要朝中之职,虽然是个虚名,可也让许多人不情愿的,幸好是在那个节骨眼,不然朝中的那些老学究能用笔骂死人,还是那种不见脏字留在史书上的骂,偏偏如今你立了大功,那些认说也不好说的太过分。”
秦莞笑,“我自己也知道,所以既然在那个节骨眼上了,我便提了。”
岳凝偏头看秦莞,秦莞在锦州便叫大家不住的惊讶,没想到到了京城,她更是风生水起,如今郡主之位有了,还能以女子之身参与刑狱之事。
岳凝叹了口气,“我可真是羡慕你,大哥要去朔西的时候我还想一起去呢,结果母亲和祖母都不让——”
“你是义母的掌上明珠,别说义母了,便是我都不想让你去战场。”
岳凝望天,“那我岂非一辈子耽误在闺阁了?说起来,那日我见到北魏公主,倒是羡慕,听说她在北魏便是常年不在宫中四处闯荡。”
秦莞便道,“你还不知,她小小年纪便没了母亲,宫中人情冷暖看的也多了,所以才生了这般性子,若是她母亲在,也不会让她常年在外的,她也是敢上战场的人。”
不仅敢上战场,还在战场上对燕迟倾了心。
“啊,她没了母亲吗?”这一点岳凝确实不知道,“如此说来,那是我想的太简单了,果然人人都不是表面那般风光万丈啊。”
在花圃转了一圈,众人回到正院的时候太长公主还在和胡氏和江氏说话,秦朝羽乖乖的坐在旁边,虽然背脊笔挺,却显得有几分落寞。
说了一中午话,又用了下午饭,太长公主觉得有些疲惫,便带着岳凝一行人当先告辞了,秦述和胡氏带着众人送到门口,只等太长公主的马车离开才返回。
招待完了太长公主,秦述和胡氏的一颗心便落了地,秦霜便又和秦莞回了院子去看送来的金雀儿,茯苓竟然真的带着小丫鬟去翻了小虫子来,然而这金雀儿却还是不吃。
茯苓苦恼极了,“也不知它从前吃的多好,咱们家的鸟食可不差啊。”
秦莞不懂鸟儿,想着将鸟儿送去府中的匠人那去养着,可又觉得是燕绥送来的不好转送,于是又叫茯苓去匠人来院子,如此折腾到天黑时分,金雀儿不知是因为饿了还是如何,方才开始进食,秦莞几个便放下了心来。
第二日一早,白枫来接秦莞去临安知府衙门。
如今秦莞身份不同寻常,到了知府衙门便是走正门都无人敢拦,然而为了少些是非,她还是由原先的后角门而入,而后径直往审案的前堂而去。
到了前堂,燕迟在,郑白石和李牧云都在,郑白石见到秦莞便道,“郡主,死者的身份已经查出来了——”
秦莞忙问,“是谁?”
郑白石苦笑一下,“是威远伯家的四公子。”
威远伯?秦莞挑眉,脑海之中模糊的有几分印象,然而前世她对京城之中的世家并不熟悉,所以一时对不上号。
郑白石便道,“威远伯家算起来也是开国功臣,只是到了现在早就没落了,便是这伯爵的位子也是最后一代了,他家有四个儿子,大儿子前几年跑出门没回来,二儿子和四儿子都是不学无术之辈,只有个三儿子勉强能看。”
“郡主验出来的酒和蟹,我们走遍了城中有名的酒楼,只有两处有,第一处是城北的登云楼,第二处便是城西的凤栖楼,这两处都有用蟹酱做菜,我们按照身高身形年龄查了,在事发那夜之前去吃过带蟹酱菜的人只有两个,登云楼一个凤栖楼一个,登云楼那个是国子监的监生,凤栖楼这位却是威远伯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