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主,让宏图来吧,你已经一天一夜没歇息了。”章宏图试图夺过他的缰绳。
“我又不是什么弱女子,一天一夜不睡有什么打紧,你们歇息去吧,累了我自然唤你。”北离墨声音执拗。
章宏图只得退了回去。
“由着他吧。”南帝说,爱而不得,定是痛苦,当年他的确是对不起北帝,不过如今南楚也亡了国,一切恩怨也都烟消云散了。
北离墨连续驾车三天三夜。
“章将军,你来。”第四天早上,北离墨终于将缰绳递给了姜将军。
“庄儿,赶紧歇歇。”
“嗯”北离墨困极,坐了一会就已经沉沉睡去,南后让他头轻轻枕着她的膝盖,十九年了,他们第一次如今近距离看着他,十九年了,他们们终于可以轻轻碰触他的脸,他的发,十九年了,他们的念庄竟长得如此俊朗伟岸。
南后、南帝眼睛湿润,心中既激动又幸福,当年那个喜欢坐在他肩膀的念庄,当年那个喜欢朝着他们笑得你念庄,如今就在他们眼前,近得触手可及。
“痛——痛——很痛——”梦中北离墨眉头紧皱,一脸痛色,手不自觉抚着胸口,南后、南帝一脸担忧,他们恨不得能替他痛。
北离墨觉得有一双柔软的手轻轻抚摸着他的脸,他的发丝,这感觉舒服而温暖,胸口的疼意似乎减弱了不少。他朦朦胧胧睁开眼睛,看到两双慈爱的目光,他又沉沉睡去。
北离墨睡了整整一日一夜,醒来之后,醒来饥肠辘辘。
“庄儿,你醒了?你睡了一日一夜,定时饿极了,快吃点东西吧。”
“嗯。”北离墨接过,默默的吃了起来,他依然记得梦中那双温柔暖和的双手,他从心里已经接纳了南念庄这个身份,已经接纳了他们就是他的父母,他好几次想喊一声爹娘,他也知道他们眼巴巴等着,虽然一直没有开口,但眼里的渴望却是那么浓烈,但只是他总是喊不出来。
“你们也吃点,等我们到了西蜀安定下来,我就设法寻回知墨,我们再一家团聚。”
“好,好,好。”
虽然一直没有喊爹娘,但那一句一家团聚,让南帝这颗心暖流激荡,他们虽缺失了十九年,但余下还有很多岁月。
夏落尘朝着奔驰的马车挥手,但他终是没有回头,直至马车消失在浓黑的夜,再也看不到,她心里隐隐担心,虽然古泊林已经砍掉,但西蜀密林众多,猛兽出没,毒蛇成堆,这一路定是凶险异常。
还有西蜀胡巫医、祭司有着至高无上的权利,万万不能得罪,北离墨这臭脾气,说不定会开罪某位祭司,那就麻烦了,这么重要的事,竟然忘记提醒他们了。
不行,我得追上他们,让他们小心点,落尘一跃而上,扬起缰绳,试图就追赶过去,但马儿也只是走了几步,她就猛地拉住了缰绳。
“北离墨连古泊林被砍掉都知道,肯定不会对西蜀一无所知,她何必多此一举,更何况他已经说了,要不做他的妻子,与他并肩而行,要不就此分别。她既不愿做他妻子,何必再跑到面前让他添堵?他既然都肯放手,自己何必又跑上去,弄得藕断丝连般不痛快。
夏落尘调转马车,开始往青城方向赶,子默已经赶到北国救她,如今没了她的消息,不知道该焦急成什么样子,想起子默,落尘心中甜蜜。
落尘到了市集,换了一匹快马,日夜兼程,马不停蹄往回赶,倦极才随便找一个地方躺一会,又继续上路,纵是她体力好,也熬不住,她将马栓在一棵树旁,想靠着一棵大树休憩,不想竟睡沉了。
她是被一阵奔腾的马蹄声惊醒,虽然是夜晚,落尘猛地跳了起来。月色下,前方黑压压的一片,甚是吓人,马儿行进速度极快,浓烟滚滚,离她越来越近,快得让人心慌。
不好,这不会是追捕北离墨的兵马吧?落尘心猛地往下沉,她心慌意乱地解开缰绳,跃上马儿,猛抽了一下马儿,追风掠影般往回赶,一定要赶在他们面前让他们躲起来,一定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