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来客栈是五当家一个江湖上的朋友开的,因为五当家提前叫人去打点,已经准备好足够的客房和热水,听说还有香喷喷的白米饭和烧鹅腿。
吃了几个月干粮的大伙,一听这消息,都欢呼起来,就连一直躲在马车里的温家大小姐也探出头来,笑得天真烂漫,落尘觉得她笑得比她路上看到的山花还要漂亮。
想着一会就可以住店洗澡,吃香喷喷的白米饭,捧着冒着香味的大烧鹅腿啃,落尘也显出几分雀跃来,其他人就更加别说,就是那些汉子,脸上都多了几抹温柔,不知道是不是想着家里的媳妇。
一切都如五当家所说,这个客栈里面布置得非常整洁干净,他们人一到掌柜就大笑迎了过来。
“侯兄,我们兄弟俩已经有些日子没见过了,今日得好好聚聚。”
“一定一定,这是我的三哥。三哥,这是我刚刚跟你提起的好兄弟刘厚。”在五当家的介绍下,几个人又是一阵寒暄,好不热闹。
“我这店虽然偏僻了点,但平日过往商贾也不少,一般到这个时候,客人都已经满了,好在你们提前来相告,我已经预留了客房,准备好热水,各位洗一个澡下来,就可以开饭了。”
听到刘厚这样说,又是一阵道谢声。
“三当家,也给他们一间房间吧。”声音如莺啼,清脆悦耳,说话的正是大小姐,这个时候,温家大小姐,还惦记着自己,落尘心中感动,于是朝温大小姐甜甜地笑了一个,那头大小姐也回报她一个友善的微笑,两人虽然从不说过话儿,但感觉不陌生。
“那大小姐长得真好看,心地真善良。”落尘由衷赞叹。
“我觉得师傅比她长得更好看。”听到子默的话,落尘心里像吃了蜜糖一样。
“子默徒儿,你长得也很看。”两人嘿嘿一笑,都有些不好意思,脸儿红仆仆的。
很快热水就来了,子默不打算洗,他说这样篷头垢脸反倒没有引人注意,洗干净脸儿反倒很惹人眼。但落尘的身痒得已经受不了,如今看着这些水,就更受不了。
“子默,师傅应该是追不上来了,那么多分岔路,他们哪知道我们往哪个方向走?”
两人想了一会,都觉得现在安全了,于是就好好洗了一回身子,看着那脏水,落尘想起第一次帮子默洗脸的情景,子默在江湖上颠沛流离了多久啊,想想她就觉得心疼。
以后她一定要想办法让子默过上好日子,但同时她想起了她的师傅,如果不是师傅收留,被人遗弃的她,说不定被什么猫猫狗狗给吃了,如今她一句话都不留,就这么走了,不知道师傅会急什么样子,她心里很愧疚。师傅可一直对她极好的,她怎能一句话都不留,就这样离开师傅?
但她不能让子默血尽而死,她不能嫁给北离墨,想到这一点,她并不后悔离开佛手山。但她却不知道她离开当晚,佛手山发生了怎样翻天覆地的变化?
两人洗完一身清爽,很快小二就送来了饭菜,这饭菜很丰盛,真的有白米饭和烧鹅腿。
落尘正想吃,子默竟然拿起了银针来试毒,他说行走江湖一定要小心谨慎,要不一不留神就会着了别人的道。落尘觉得他的徒儿真是一个老江湖,不过这个老江湖的师傅更厉害一点,这食物只要不是特别厉害的毒,她都能通过鼻子或者眼睛分辨出来,即使是吃进肚子里,只要不是立刻致命,她也能即使化解,但她还是佩服风子默的谨慎。
这些日子在她马车里闷的时候,本想拿她包袱里的《毒经》出来,但子默说这些都是好东西,很多人会抢的,甚至会为了这些书杀了他们,子默告诉了她很多东西,例如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他还列举了很多事例,本来对外面充满好奇的落尘,内心多了一层畏惧,这江湖人还真险厄,但她转念一想,这个世界还是好人比坏人多的,比如这三当家,比如这温家大小姐,这样一想,她又觉得眼前的一切又重新变得美好起来。
试验过没毒之后,他们就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虽然很久没吃过那么香的东西,但落尘发现子默吃东西的样子很好看,北离墨对食物挑剔得要命,但他吃东西也还没有子默这般赏心悦目。
“徒儿,你吃东西的样子很好看。”
“师傅,你吃得也很好看。”落尘小时候吃东西也快,但她的师傅总是不胜其烦地劝告她应该怎么吃,尤其那《女容》里面说的都要落尘照着做,虽然师傅很温和,做错了也不责骂她,但却必须她抄《女容》。
落尘一向乖巧,她总想让自己的师傅开心,所以她总能出色完成师傅的要求,即使是狼吞虎咽,但骨子里还是透出一股优雅。
两人似乎总你赞我一句,我赞你一句,然后哈哈大笑几句,沉闷的旅途总能找出点属于他们的乐趣。
这些日子跟随商队日夜兼程,马车虽然有他们容身之所,但毕竟是堆积这货物,他们塞在里面,身体难以舒展,还没有睡过一个舒服觉,今晚住进客栈,终于可以躺在床上,落尘心情大好,泡过热水澡,吃了美味的鹅腿,落尘的睡意比任何时候都浓,风子默也是如此。
两个孩子很快就爬上了床,本来男女大防这些观念,他们就比较淡薄,这些日子天天塞马车里,他们也马车同眠,如今都多想就在床上躺下了。
“这大小姐真是一个好人。”落尘睡前迷迷糊糊地说道。
“师傅你人更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