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哭,别哭。”
那一刻,落尘说不出任何话来安慰风子默,她紧紧搂住风子默,风子默身体软绵绵,似乎一丝一毫的力量都被抽走了。
鼓声渐渐停息,盛大的地母节结束了,喧闹的人群也心满意足地离去,这些人山长水远跑来这里,就是为了看杀人?这杀人有什么好看?这群疯子,这国家的人都疯了,落尘说不出的悲愤。
但此时却不是悲愤之时。
“子默,我们快走。”落尘去拉风子默,但他却痴痴地看着那祭台,似乎他娘还在上面,无论落尘怎么扯,他就是不动。
“子默快走,要不危险。”落尘去拽风子默的手,这时才发现他五个手指都血淋淋的,靠在他身边的石狮子,有五个深深的血窟窿,触目惊心。
“我娘在那里,我去陪她,我都还没跟她说过话,我想去听听她对我说了什么?”风子默突然站起来,径直往祭台走出,落尘心中大慌,被祭司们发现,他们岂有活路?
“北国小神医,是不是你们?”人群有人惊喜大叫。
“北国小神医?在哪?那可是北国妖孽,皇榜已经贴得到处都是了,他们现在全国的通缉犯,捉到赏五十片金叶呢!”
“你们认错人了,我们就俩小乞丐,那皇榜我也看了,画上那妖物幻化的人形,还真漂亮了,怎会像我呢?你们就行行好,不要胡说,否则要出人命的。”
“是不太像,那小神医可是仙子般的人,这个真的邋遢。”
“什么不像,就是他们,她治过我的脚,当时就是穿这套衣服,我肯定是他们,我们一起捉了他们,一起分了西皇的赏金。”众人一听,眼都发了光,这群白眼狼,落尘简直恨得牙都咬碎了。
就在这时,风子默似乎突然清醒过来,出手如电,打开包袱,猛地撒了一把金叶,众人一看金叶,忙低头去争抢,就在他们抢夺之际,风子默已经拽起落尘的手,往人群冲去,人太多,他们两个又比较矮小,一冲到人群,就如鱼入大海,无影无踪,两人低着头,紧跟人流,但临近下山,士兵随处可见,他们站在高处翘首张望,估计是寻他们两人,落尘松下来的心又再次揪得紧紧的。
“大婶,我们寻不知道父母了,我哥哥腿有点不灵便,我也绕得头晕,你能牵着我们下山吗?”落尘可怜巴巴地问。
就这样落尘偎依在这位大婶子的怀里,躲过了官兵那一双像老鹰般的锐眼,下到山,宽敞的山路,依然挤满了人和马车。
用三片金叶,落尘和风子默很顺利地坐上回黎城的马车,本以为会顺顺利利,但命运之神没有眷顾他们,走到半路就有官兵设卡检查,他们又继续开始逃亡之旅,如过街的老鼠,四处遭打,四处逃蹿。落尘手中的毒粉从多到少,他们身上的伤从无到多。
西蜀之路难行,穿过密林,又是高山,但幸好是这样的路,他们容易躲避,否则这样大批兵马围剿,他们早已经不知道被捉走多少回。
这一路风子默都不曾说过话,沉默得可怕,甚至身上有些刀伤入骨,硬是没有哼过一声,落尘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没用,只默默地替他疗伤,包扎好,两人连夜赶路,但就这样的寒夜,竟然下起了冷雨,他们无处可躲,雨冷如冰,感觉一桶桶冰水往身上浇。湿透的身体,被寒风一吹,冷得落尘全身哆嗦。
天天微微亮,风子默突然一头栽了下去,落尘用手一摸,竟烫得手发痛。以前在老鸦山,他的手受了伤,连续淋了三天三夜的雨都没事,但这次不同,他整个人都病糊涂了,先是叫着师傅,最后喊着娘,一声又一声,伤痛且依恋。
“师傅,我好热,师傅……”
“师傅,好烫,好烫,娘,我好想你,娘……”风子默喃喃地喊着,时而大叫,一声声凄厉的娘,喊得撕心裂肺。冷如冰的雨水丝毫没有让他凉下来,落尘冒着雨四处寻找可用草药,雨水过后的山路泥泞,落尘一只鞋在逃亡时丢了,光着的脚丫,被尖锐的石头划伤,鲜血直冒,但她这时只顾着寻药,满脑子都是风子默那一句一句师傅,那一声声娘。
终于找到要找的草药,落尘奔跑着回来,将捣碎的喂尽风子默的嘴里,
但她还来不及歇一会,奔腾的马蹄隐约可听,追兵竟又至。落尘又慌又急,如今下山逃,应该还来得及,可子默昏迷不醒,背上他走迟早被追上,如何是好?
“大人,我看到那两个妖物就在前面,大人,如果抓到,赏金——”
“如果抓到,少不了你的赏金,快带路。”声音越来越清晰,马蹄声越来越响,就如踏在心上,再不走就只有等死了。
子默,一个人死,总好过两个人死,无论如何,都得活一个。
落尘找了一个低洼的地方,将风子默拖过去,然后用杂草将他埋着,估计一个时辰,他就会醒了。她深深看了风子默一眼,带着不舍,看完绝然地朝着相反的方向冲过去,待离风子默已经有好些距离,她故意“哎呀”地叫了一声。
“就在上面,就在那边,我听到妖物的声音了,都往这边追。”众士兵听到声音,全都朝落尘逃跑的方向冲过来,一边冲,一边大声地喊,原本靠近风子默那个方向人,也全都往落尘这边奔来。
“看到了,看到了,就在前面,就在前面。”众人大喊。
“怎么只有一个?”
“哥哥,他们就快追上来,你怎么不回头救救我,你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