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容浑然不觉自己的动作有什么不对,只期待地望着他说道:“你先吃饭,没有稀饭,喝牛奶也可以,将就吃吧。你可以留在这里,但是你要教军校学生的英语,英语没有问题吧?你应该没有什么问题的,如果实在不行,我可以给你先补课补课。以后也可以住在这里,等会我带你去问你的房间安排。”
宋参谋从洗手间出来就听见这么一句话,随口问道:“都是谁给你说的?”
友容理直气壮:“阎队说的。”
宋参谋目光不自觉地落在少年捧着饭盒上,这人拿着馒头,慢条斯理地吃着。
宋参谋眉头微蹙:这人不是吃了饭的吗?他早上着急想找这人切磋两盘,特地给人带了一份回来。
难道没有吃饱?
接着目光扫了眼棋盘,只见棋盘上的棋子挤成了一堆,而少年的面前放着一盒牛奶!
宋参谋怒了,瞬间瞥向这个肇事丫头:“旁边有桌子你不放,你动我棋盘做什么?”
友容转头瞥了眼桌子,底气很足:“上面不是放着饭盒吗?棋盘空着,不放这里还放哪里。”
宋参谋要气炸了,憋了一晚上,才寻过来就想着跟这人下两盘,今天他状态很好,这少年大概昨天被人注射了药物的缘故,没有那天厉害。
他正处于上风,结果这盘棋就被人毁了,毁了!
宋参谋很生气,后果很严重,提着友容的衣服领子把人给赶出门外:“你走,我不想见到你。”
友容很委屈,但要上课了,她不好再耽搁。
冲着里面的人喊了一句:“我去上课了啊~”
里面没有人应声。
友容又喊:“我真的去上课了呀,要是有人欺负你,你来找我。”
依旧鸦雀无声的。
“我真的走了啊,可能要中午才能来找你……”友容顿了片刻,继续说,“我到时候把生活用品给你搬点过来。”
说完,亦步亦趋地离开。
里面的少年早已经笑成一团,懒懒地歪倒在椅子靠背上。
所有的阴郁、怒气在这里全部都消失不见。
宋参谋还是气呼呼的望着棋盘,景伊起身,放下馒头,拿开牛奶,如玉般色泽的手指把棋子一颗颗捡起来。
他收了笑容,望着宋参谋:“你有时间吗?我想再下一盘。”
“有时间有时间。”宋参谋眼睛一亮,赶紧坐过去:哎哟,这小子懂人脸色!
不错不错!
一局后,恢复了的景伊把宋参谋给完虐了。
宋参谋:“……”
……
景伊在军校中住了下来,而外面已经找疯了这两人。
可两人都像是人间蒸发一样,消失了,一点痕迹都寻不到。
成远执着于友容欺骗他,一早就给学校打了电话。
学校的人接到电话很诧异,成友容同学不会没有跟家人商量擅自做主参军了吧!
不过现在家庭复杂的多了去了。
核实身份后,只让成远安心,说成友容被军校选中,至于是去了哪个军校,哪个地方,恕他们保密。
不是他们不信任这人,而是上头下达的文件,必须要保密呀!
成远听见参军两个字,惊骇得不知道说什么好,也不管对方保密不保密了。
成远捏着早已经被挂断的电话,突然静下心来。
冥冥之中早有安排,友容和景伊。
友容去参军……
命运强大得可怕,在成远只想友容过正常女孩的生活,好好照顾她一辈子之时,她却重复了她妈妈的路;
在两家人鼓励两个孩子在一起的时候,两个孩子没有什么感觉,当他已经接受孩子寻找自己的幸福时,她又偏偏上了心……
命运不会按照既定的轨迹行走,它的强大在于它的未来充满了变数和不确定性,却偏偏让人无可奈何。
成远叹息一声,拿出一份份文件看起来。
景霖找了几天,还是一无所获,你想想这成友容能把景伊带去哪里?他竟然无法查到一点踪迹。
说来不知道是巧合,还是成友容心机深沉,机场大厅有摄像头,外面没有,她那天带着景伊离开,正好是机场大厅外面的广场,只有主道路上有摄像头,广场上没有。
人来人往,广场有专门的出租车司机,她专门寻着那条道路走。
他去哪里寻人。
总不能挨个查出租车司机吧。
他私心里觉得成友容还没有这份本事,多半是成远安排把人给藏起来,可不管他说什么,成远这人都是油盐不进的。
几天后,已经无法再隐瞒的景霖把这件事告诉了景爷爷。
景爷爷听罢,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只让景霖不要再管,又让人去景伊考上的大学办理学籍等相关的事宜。
这孩子是怨他了呢,怨他不该让他跟着景霖离开。
其实他也舍不得,可为了他的将来,为了景家的以后,他不敢赌。
那天满墙面的玫瑰,还有那孩子的愤怒,他都看在了眼里,分明是他小叔想给拿孩子难看。
那天云家的小子明明站了起来。
而那孩子临机应变找了容丫头出来顶包……
既然他想要躲着,就让他躲着吧,只要他好好的,容丫头会照顾好他的,他还有什么不放心。
景霖没有景老爷子想得这么开,不仅多派了一些人去找,连出租车司机也让人挨个排查。
他常常坐在黑暗的屋子里,对着斜对面朱红色、空荡荡的洋房发呆。
神情黯淡,仿佛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