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将军说笑了,”郑弦月言语中皆是淡然之色,“此刻能见到将军,实属弦月之幸,想必此刻长门关也是安然无恙了。”
听明月郡主这么一说,王越不禁老脸一红,老实回答,“郡主此时来倒也罢了,若是换作明日来,可能只能看到已然一片焦土的长门关了。”
“此话怎讲?”郑弦月柳眉微微扬起。
“黑域准备动用萨格拉。”王越心里有些不甘心。
“哦。”
看到明月郡主那面不改色的模样,王越心中又好气又好笑。
莫非刚刚是自己没有说清楚,亦或是郡主并未听清楚自己所说的内容,王越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即便明月郡主露出再如何震惊的表情都在王越的意料之中,就如当初自己听到此事一样。
可是如今明月郡主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却让王越心里好一阵尴尬。
“那可是黑龙萨格拉!”
“哦。”
“空中堡垒,萨格拉!”
“哦。”
面对明月郡主的无动于衷,王越想了想也就了然了,十年之前,郡主还太过年幼,萨格拉对小孩的影响可能并没有像对他们这些人一样根深蒂固。
“那么,”郑弦月打破了尴尬的气氛,站了起身,“王将军,你可以回答本郡主三个问题吗?”
“郡主客气,但问无妨。”
“第一个问题,黑龙萨格拉不是已经被皇伯父亲手砍去了头颅吗?那它为何还会存在?”
王越想到了白日里,面谈韩毅时,他也提出过同样的疑问,而韩毅则蘸着酒水在桌上写下两个大字——“炼金”。
“是炼金,”王越有些难以启齿,因为韩毅就仅凭借着这两个字,却让他不得不于万军之中作出了让步。
“炼金?”郑弦月来了稍许兴趣,“久闻黑域帝国的炼金师是何等强大,没有想到像萨格拉这样的庞然大物,竟然也能由炼金术做出来,如果真是如此,那么萨格拉头颅被砍确也无碍,身体与头颅自行消散后应该可以在其他的地理位置重新召唤并组合起来。”
“那么第二个问题,”郑弦月停顿了一下,“王越将军,你又是如何得到这些情报的?”
王越微微一怔,郡主是在怀疑自己的情报来源,不过随即他也释然了,恐怕如此重要却又骇人的机密,换作是谁听闻后,都会产生怀疑的吧。
随后,王越便将韩毅大将于两军之中设宴,并与自己会面之事和盘托出。
郑弦月思索着,而她身后不远处的吴明则沉默了。
他之前翻看了不少书籍,其中也有不少是讲述黑龙萨格拉的,书中字里行间的畏惧并不似作假,而这样的畏惧之词也同样出现在另一个人的身上。
吴明看着郑弦月,如果十年之前人们畏惧害怕的是黑龙萨格拉,那么十年之后取代其位置的,便是眼前这位杀伐果断的明月郡主!
两者就仿佛代表了两个不同的时代,黑龙萨格拉代表着十年之前,明月郡主则代表着十年之后,不过把一位小女孩去和一条恶龙相比,却是吴明所无法接受的。
“那么最后一个问题,”郑弦月冷冷注视着王越大将,“王将军,你怎么应对的?”
面对明月郡主的质问,王越不由得冷汗淋漓,仿佛现在面对的不是明月郡主,而是他所敬重的月贤王。
王越咽了口口水,“末将无能,已令属下连夜带城中百姓退至逖河以北,待属下回长门关后,他们便将撤离。”
“这就是你的应对之法么?”
王越见明月郡主面色如霜,顿时如坠冰窟,但想着与其自己战败,让下属和全城的人一起去送死,倒不如尽可能地去保全他们,若是有一线生机,王越都不会退却,但面对萨格拉,王越可不认为有丝毫胜算,“是。”
郑弦月叹了口气,道:“王将军,你可知你该当何罪?”
“未战先怯,实属误国大罪,末将知罪。”
“何止误国,仅凭敌国大将几句话,你便将城池拱手相让,即便判你通敌叛国之罪,又有何妨?”
“末将知罪,但却无愧于心,末将并未认为现今长门关有实力抵抗得住萨格拉的侵袭,与其让下属与那些普通的万莫斯子民坐以待毙,倒不如让他们活着。末将也并非贪生怕死之辈,守城之责由末将一人承担即可,即便是死,末将也定然会与长门关共存亡!”
“王将军稍安勿躁,本郡主并非不通情理之人,看在你跟着我父王征随多年的情面上,本郡主不会对此事加以追究,”郑弦月接着说道,“相反的,我还会给你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至于萨格拉就交由本郡主来收拾吧。”
“郡主有办法应对萨格拉?可是光凭您的这些人……”王越听了郑弦月说出的话,感觉有些不可思议,按照他此时的想法,郑弦月此时最大的依仗应该是揽月和这支夏夜军,但宗师高手都难以击败的萨格拉,主要由剑圣组成的揽月,和甚至连剑圣实力都达不到的夏夜军,又凭借什么去击败萨格拉?
“毋须多问,你要做的就是待明日萨格拉出现在长门关时,将其引到此地,而你所需要的就是担当一个诱饵,以王将军的实力想必不会轻易地葬身龙腹吧。”
王越一听,不禁哈哈大笑起来,表面上看来明月郡主是在惩罚自己,可是他知道这何尝不是郡主给自己出的一个立功的机会。
“请郡主放心,末将这老身子骨可没那么容易被嚼烂。”
“如此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