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嬴瞐的脸色苍白得像纸一样,丁婳自知闯了大祸,都怪自己嘴快,恨不得当场抽自己嘴巴子,她想将弓箭藏在自己身后,但又不敢,因为嬴驷锋利的目光,已经钉在她右手的弓箭上。
现场气氛颇有些微妙。
这一刻时间都仿佛凝结。
“婢女丁婳见过君上,”丁婳手中的弓箭轻轻放在地上,款款一礼。
“婳儿快请起。”秦惠文公示意一个宫女将丁婳搀扶起来,温言对她说道,“上次在江边多谢你,是你救了寡人,等寡人康复之后,会当着后宫所有的嫔妃之面,对你重重厚赏。”
“这是分内之事,婢女不敢居功。”丁婳不卑不亢的说道。
她这表现让嬴驷很满意,可惜是自己妹妹的手下,不能为我所用。
嬴瞐搀扶自己哥哥的手臂,“四哥,早晨天凉,我们回屋说话吧。”
嬴驷轻轻松开她的手,目光落在了地上的弓箭上,和颜悦色的问:
“七妹,你们射的风筝是什么?看丁婳这丫头兴冲冲的样子,连寡人也想跃跃欲试。”
嬴瞐正犹怎么开口,就听立在一旁的丁婳说道,“禀告君上,这风筝是一种鸟,异常狡猾伶俐,所以公主没事时就射就射着玩儿。”
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这丫头今天嘴怎么这么快?算算已经两回了!
一听她主动提到鸟字,嬴瞐脸上一头黑线,心里暗叫一声不好,果然,嬴抬头望向天空,似乎也在寻找风筝这种鸟。
而此刻在厚厚的宫墙之外,苏秦正卖力的在墙外跑来跑去,今天的风太小了,只好用脚步那种风力。
他这一次行动,最多也就半个时辰,时辰已过,卫兵就会过来巡逻,所以他今日跑得特别殷勤,将几个路过的行人看得目瞪口呆。
如果知道秦惠文公此刻也在一墙之内的话,他想哭的心都有。
……
亭子外有一株小桃,正抽着翠绿的嫩芽,粉红的花骨朵迎风招展着。
在拉长的树影下。
秦惠文公嬴驷刚一抬头,就看见苏秦放飞的风筝,正在空中浪着。
嬴驷半张的嘴,天空这玩意儿像鸟不是鸟,天上没有三角形的鸟,他眯起了眼细看,看到了空中那根细线。
左边的嬴瞐和右边的丁婳,都紧张地盯着嬴驷一举一动,看到他显然发现了天空中的风筝,都是一脸沮丧。
他回过神,嘴角亲切笑了笑,“这就是你们说的叫风筝的鸟吧。”
“如果寡人猜的没错,这种东西很像鲁班造的某种飞行物,看着那根细线,在宫墙之外,应该是有人在放。”
说到这里,他突然道,“这人能造此奇物,说不定也是个奇人,他突然挥了挥手,一个大内侍卫闪了出来!
“你去宫墙外,把放天上这东西的人,带到寡人面前,寡人有话要问他,记住,一定要客气。”
侍卫领命,匆匆而去!
……
惨了,惨了,惨了,惨了!
这下该怎么办?
若他们抓到苏秦,依照嬴驷说到做到的个性,肯定会要他命,那公主真的要恨死我了,我该怎么办?
戴着青铜面具的脸此刻因为涨红而扭曲,她几乎不敢用眼睛看公主。
嬴瞐突然笑了一下,众目睽睽中捡起地上的弓箭,对准风筝就是一箭,但可惜准头奇差,根本连边都没摸着。
面对嬴驷审慎的目光,嬴瞐开口,“小妹这几日胃口不好,这东西在天空飘了几天了,我看他太嚣张,所以才用弓箭射着玩!”
嬴瞐若有所思的看着他,开口说道,“我们就坐回亭子间等等,”他微微一笑,“说不定此人会给我们一个特别的惊喜。”
嬴瞐二人只好乖乖的走了回去,而当他们三人刚在亭子里就座,秦惠文公发现空中一片苍蓝,而那个叫风筝的飞行却消失得无影无踪,空中没有任何痕迹,就好像它从来没有出现过。
不一会儿,那名外出的侍卫匆匆赶了回来,单膝跪下说道,“君上,我等赶到墙外之时,那里空无一人。”
这就奇了?秦惠文宫摸着下巴,吩咐侍卫,“你那可多派些人手,在王城附近打听一下,速去速回。”
那侍卫领命,转身就走。
嬴瞐和丁婳,彼此对视一眼,心里终于重重松了一口气,之前她和苏秦约定,如果这里放的是空箭,就是指这里遇到了紧急情况,让苏秦赶紧将风筝收回去,人也第一时间马上离开。
从反应来看,苏秦显然是做到快速撤离,总算有惊无险。
……
当看到空中的一声响箭之后,苏秦叹了一口气,急忙将绳索收拢,把风筝放了下来,然后闪身跑进了小巷。
过了不久之后,五六个黑衣人出现巷子口,他们沿途一路追来,并不知道哪条路上,不过这人手里拿着一个奇怪的玩意儿,在大街小巷肯定是非常注目,所以他们派人一路询问过去,果然发现那个此所谓放风筝的人的大体印象。
众人都言这人个子不高,相貌黝黑,一副农人进城买卖的模样,至于具体什么样子,这就没有人说的清楚。
有了这个线索之后,他们巡逻频率明显加快,最终来到一条深巷。
一路追寻下去,结果发现是一条死路,三面环墙,角落里长满了苔藓,没有脚印,显然近期都没有人来过,他们面面相觑,只好无功而返。
等侍卫禀报完之后,嬴驷不以为意地挥了挥手,让他退下,坐在亭子里又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