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太阳没心情逛街,他到家就困困的睡了。
夜晚半钟,闹钟响了,他起床准备上班。
陈洋洋还没来,他有些担心,便给陈洋洋打电话。
陈洋洋说她今晚到女同学家里睡,不家了。
陈太阳不是很蠢的人,可是他相信他的女儿。
若连自己的女儿都怀疑,他还能够相信谁呢
女儿长大了,有她的自由,有她的世界。
陈太阳也有他的世界,但他的世界一般人不懂。
出了门,锁上门。
陈太阳来到万家城,中班的保安和李天强聊得正欢。
陈太阳没有参与他们的扯聊。
出于他内心潜藏的自卑,他与不熟悉的人甚少交谈。
但他并非悲观寡言之人,偶有吹牛之时,因此显得阴阳怪气。
说白了,他的形象就令人感觉不舒服。
胆小些的,看见他的脸,也会心生寒气。
夜晚正,中班的保安下班,万家城只剩陈太阳和李天强。
陈太阳又跟李天强提起昨晚之事,李天强就说今晚我到楼里陪我叔公的鬼魂睡一晚。
陈太阳当然乐意。
于是上班半个月左右,李天强首次与陈太阳一起守夜。
陈太阳在岗宁里坐,李天强在岗亭后面的楼房的睡椅里躺。
陈太阳时不时的看楼房里的情况,李天强很就睡得像头死猪。
啥事没有
或者那晚是他的眼睛和脑袋都懵了。
凌晨三钟,陈太阳困了,摘下眼镜,趴岗亭里的电脑桌上睡觉。
约摸凌晨半钟,陈太阳醒了,脑门沉重,双脚发冷。
他直身抬首,伸了伸懒腰,转身一看,吓得险些从椅上跌落。
一个老头儿蹲在岗亭后的楼房的玻璃门后抽着烟杆盯着他
那黄晃晃的鬼眼,那森迷迷的诧笑,却是他小时的记忆里的老脸。
李德岗队长
陈太阳吓得浑身冒冷,思维都冻结了。
过了好一会,他才醒神过来,慌恐的摸起他的眼镜戴上。
再看,德岗老队长消失了
真有鬼
忽现忽隐,不是鬼是什么
陈太阳吓得跑出岗亭,骑上他的电车,慌急地离开。
然而他骑了一小段路,想起李天强还在那幢鬼楼里,只得掉转车头。
到万家城,把电车停在楼前,紧张地进入楼里,于黑暗中听到李天强的呼噜。
说也奇怪,这地方没路灯,黑乎乎的,不打电筒,他看不到物,偏是能够看清李德岗
一想到这,陈太阳的身心又拔冷拔冷的。
“李天强,李天强”陈太阳推搡李天强的肩膀,慌喊。
“什么事”李天强醒了,一看天色仍暗,他不悦了。“不是还没天亮吗”
陈太阳说我又看到你叔公了,就蹲那背后,吸着烟杆盯我。
李天强也是一惊,打开电筒,往那门一照,“哪里哪有我叔公你是做梦还是发神经”
“刚才我真看到你叔公蹲那里抽烟,但只一会儿,你叔公又消失了,不是鬼是什么”
李天强冷笑,说瞎大炮,你吹牛也有个限度我叔公做了鬼,也不会害我。他要害也是去害那些娘们,因为我叔公跟你一样是光棍,稀罕搔娘们。
陈太阳说李天强,我就好心跟你说说,你不走,我可要走了。
李天强说走走,别吵我睡觉我睡一会,天就亮了。
陈太阳尽了他的善意,慌张的夺门而出,却感那门嗖嗖的一阵冷意。
他骑车到家里,钻被窝倦曲而卧,心中已是决定明天到公司辞职。
不管是错觉,还是他真看到了鬼,这活儿他是干不下去了。
多强壮的人,也会有害怕的时候。
他陈太阳只是个农民,他害怕的东西多着。
鬼神就是他所敬畏的
要知道,万家城未开发前,那一块地就是坟场。
可是据他所知,李德岗队长并没有葬在那块坟场,而是葬在李德岗的祖屋旁。
两年前,李德岗的祖屋已是被铲平
想到这些事情,他卷着棉补也觉得浑身发冷。
清晨半钟,陈太阳怀着不安的心来到万家城,李天强活得好好的。
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李天强似乎不愿意和陈太阳说话。
陈太阳也懒得和李天强说了。
钟下班后,陈太阳没有直接家,而是留守岗亭直到半钟。
万家城同益物业的办公室开门了,陈太阳进了办公室,找到主管罗志松。
陈太阳说主管,我要辞职。
罗志松问陈太阳,怎么事
陈太阳说这冬天的,守夜太冷,不想做了。
罗志松说你和李天强是本地人,对这地方很熟,我才安排你们上夜班,如果你辞职,突然之间,我很难找人补你的班。这样吧,你再帮忙几天,我好安排些,如何
陈太阳想了想,说我不辞职也可以,但我想上白班。
罗志松为难了,他说陈太阳,白天多事,太忙太累,我认为你上夜班比较轻松
陈太阳深知罗志松说的是门面话,真实的情况是他的形象吓人,公司担忧他影响整个物业公司的形象,甚至有可能把业主都吓跑,所以才让他上夜班。
但人活世上,很多事情,心里明白,嘴上却不能说。
“好吧,主管你都这么说了,我就继续守多几晚。”
陈太阳离开后,罗志松拔通李天强的电话,与李天强通话一阵,笑了。
文员周凤好奇地问罗主管,什么事这么好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