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凤红烛燃得正亮,发出噼噼剥剥的声响。
门咿呀呀的打开,一群俏丽的丫鬟抬着娇走了进来,将轿中的女人平放在床上,然后小心翼翼的整理着嫁衣及乌黑长发,最后才用锦绫鸳鸯的红盖头蒙上了她的头。
“城主大人……”
丫鬟侍女们胆战心惊的开口,身子在不停的颤抖着,仿佛面对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恐怖的怪物一般。
“出去吧。”
开口的是一直坐在阴影处的男子,他随意的挥了挥手,那些丫鬟如获大赦,赶忙退了出去,这里的丫鬟侍女们,乃至那些卫士,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消失无踪,没有人知道他们去了哪……
或许是死了,或许是被吃了……
待到门重新关住,那人这才从阴影处走了出来,烛光照亮了一张五官俊朗的脸庞,剑眉凌厉,身穿着一身大红喜袍,本应该帅气非凡才是,可在红烛之下,却忽然给了人一种极为诡异的感觉。
仿佛有鲜血从他的喜袍上流淌下来,而后迅速蔓延,淌过地面,朝着整个房间席卷而去,眼看就要将那身穿着大红喜袍的女子也笼在其中。
叩叩叩。
敲门声忽然响起,青年身上忽然流露出一抹戾气,却只听得砰的一声,那红烛倏然炸成粉碎,直接湮灭,整个房间顿时就暗了下来,但却依然透着一抹红光,忽明忽暗,浓郁的血气顿时涌动不定。
好一会,青年才开口:“谁?”
“大人,是我。”屋外有声音响起,带着一抹扭曲的感觉。
青年手一挥,门直接打开,像是悄然打开血盆大口的怪物一般,充满着一种邪异之感,他甚至都没有走路的动作,便似乎有一种力量托着他,直接到了门口,一脸邪魅之色:“这个时候,你应该在追捕那些人族与妖族的闯入者才对,我的魔使大人……”
来人正是田佑白,他身后魔焰如潮,在他身后恣意的肆虐狂舞,他歪着头,目光错过青年的肩膀,落在床榻上那动也不动的女子身上,忍不住闭上了眼睛,深深的嗅了一口空气中那香甜的气息,满脸都是陶醉之色。
“大人,这女子赐给我,如何?”
田佑白开口,却是直勾勾的盯着那青年,脸上露出一抹诡异的笑:“纯阴之体啊,若是能够让我吸收了,我的实力也能够更上一层楼,也能够更好的将您救出去,不是吗?魔邢大人!”
田佑白眸子里掠过一抹贪婪之色,哪怕在进入青铜殿的时候出了一点点的岔子,他的实力依旧得到了很大的提升,若是能够将这纯阴之体的白淑云给吃了,不仅还能再提升几分,还能够将自己快速提升的后遗症一并解决了。
总比给这所谓的大人来得更好一些吧?
给他有什么用?玩过家家的游戏?
乖乖的被封印在这里,不好吗?
田佑白咧着嘴,他能够感受得到,自己身体之中属于城主的那部分力量,一直想要控制自己的身体,但谁又不曾有过机缘呢?他得过一枚异石,正好可以压制体内的这股力量,甚至于他心中还有个野心,若有可能的话,他要将对方都吞了……
到那时候,自己的实力该提升到一个多么恐怖的程度?
想想都觉得兴奋啊!
什么吴宇晨,什么风轻云,什么铁木,不过都是自己踏上巅峰的一颗小石子罢了。
他年若我成魔王,整个南开国殉葬又何妨?
“这是我的妃子,你居然敢说什么吃的话?真是好胆!”
魔邢瞳孔中红芒涌动,整个房间里的红色几乎要凝为实质,而在猩红血色的下方,似乎有另一种力量要喷薄而出一般。
“呵,我的大人啊……”
田佑白冷笑,他体内有一小截魔族之体,也因此知晓一些秘密,在魑魅城中,虽然奈何不了这青年,但同时对方想杀了自己,也没那么容易呢!
魔族的布置?
妖族蠢蠢欲动的力量?
呵呵,想利用自己?想将自己当成棋子?
没想到吧,自己才将会是那个最后的赢家!
而眼前这个所谓城主?
屁,不过是魔族幼体的一小截躯干罢了,终究会被自己吞噬,终究会成为自己的力量,然后,自己会借势而起,成为这九昼大陆新一代的魔帝!
魔邢脸色阴晴不定,却最终让开了半个身位,道:“好吧,她是你的了。”
田佑白却没有往里面走去,而是带着一抹冷笑:“大人的寝宫,我可不敢进去,还请大人把她送出来吧。”
魔邢瞳孔之间有怒火升腾不定,有那么一瞬间,他几乎想要直接出手,可惜,在魑魅城中,他虽然算得上是无敌的存在,可杀了这田佑白,自己也得重创,那这万千年来的努力,便功亏一篑了……
所有族人,都被拦在此界之外,自己肩负着极其重要的使命,一定要忍住……
忍他、让他、避他、由他、耐他、不要理他,待找到机会,再来嫩他!
这般想着,魔邢心中澎湃的怒火这才消散了几分,他正准备忍辱负重伺机而动的时候,却是听得一声如雷怒喝:“你是什么东西,竟然敢这样跟城主说话!”
魔邢一怔,扭头看去,却只见得自己的亲卫宁飞文怒气冲冲的扶剑走了过来,身后跟着一小队的卫士,望向田佑白的眸子里满是怒火。
这个家伙……
田佑白歪着头,一脸不屑的嗤笑一声,却是无奈摇头,这些跟皮屑一般的垃圾,真以为有多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