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两个说的,无非是范以恒在今天早朝参那些大臣们的事,每一桩都是范美惠数月前调查得来。
为的就是范以恒能够在朝堂上快速立足,那么千真万确的事,为什么忽然之前全部都变卦了。
如果不是范以恒知道范美惠一心想着范家,也亲眼看到了她闯入金銮殿勒令端木亦元停止行刑,他真以为是范美惠是故意在害他。
姓端木的坐这江山已经上百年了,也是时候可以换人了。
……
端木亦元正在御书房忙得焦头烂额,听周福宁来报说升平求见,还是有点意外。
升平那丫头,不是逃婚了吗?按她的性格,是不会主动回宫,除非真发生了什么大事。
虽说是同父异母,毕竟只有这么一个妹妹,端木亦元对兄弟再怎么心狠手辣,对升平还是比较宽纵。
“升平,你怎么哭了?”端木亦元从奏折中抬起头,就看到升平眼眶通红。
升平眼泪说来就来,“大哥!”
她没有按照皇家规矩喊端木亦元皇兄,一声大哥,和她初会说话,追在端木亦元身后要他陪她一起玩时一样。
端木亦元一怔,他已经好久好久没有听到升平这样叫他了,心头当即涌出无限的兄妹之情,“升平,别哭了,快告诉大哥是谁欺负你了,朕帮你重重惩罚他们!”
升平虽贵为公主,做事却从来不像一般女子那样扭扭捏捏,喜欢一个人是没有错的,更不要说她喜欢的是迟延庭那样的少年将军。
她没任何羞涩,直接把她喜欢迟延庭,希望他不要带伤出征的事,告诉了端木亦元。
端木亦元似乎很意外,愣在那里,半响都没说话。
是他故意把迟刚面临的战事透露给迟延庭,目的也的确是想有个人来求他,只是这个人却不是此时此刻站在御书房对着他哭诉的升平,而应该是他的七弟媳妇——迟静言。
半年前,迟刚决定把他自己的嫡女嫁给端木亦尘作棋子,就把关于她的事,都告诉了他,其中有一件,他却刻意隐瞒了。
迟刚自以为说得天衣无缝,就是因为不喜欢迟静言,才会把她推出来做炮灰。
他却他质疑起迟刚为什么那么痛恨自己唯一的嫡女。
迟刚被逼无奈,才把原因告诉了他。
再怎么是唯一的嫡女又怎么样,和庶出的儿子,而且是非常有出息的儿子相比,再怎么是嫡女,那也是一文不值。
他正愁着怎么让迟静言重新听他的话,机会就来了,既然迟刚信誓旦旦的说迟静言和迟延庭差一点兄妹相爱,还差点私奔,说明迟延庭对迟静言来说非常重要。
利用迟延庭要挟到迟静言,的确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他没想到迟静言没等来,等来的却是升平。
事关他的龙椅能不能坐稳,就算升平再怎么哭诉,他也不可能答应她。
他轻轻拍拍升平的肩膀,佯装无意道:“升平,不是大哥不答应你的要求,实在是放眼整个大轩皇朝,除了你六哥,就只有迟少将军最适合出征,你六哥是王爷,是朕的手足,朕真的不忍心让他去冒险。”
升平很快就走了,周福宁进来送茶,看到端木亦元脸色不错,心情好好的样子,心里暗暗纳闷,升平公主离开御书房的时候,双眼通红,眼睛都哭肿了,为什么皇上看起来却是很高兴的样子。
皇家人的心思啊,还真是太难猜,他放好茶,就躬身退出御书房。
……
御书房又来了个人,这个人像是受伤了,走路很慢,腰也不敢挺得太直。
端木亦元根本不屑抬头看来人,低头批阅手里的奏折,冷冷说了一句话,“杖责了三十大板,怎么还没早些回去休息?”
范以恒对着端木亦元下跪行礼,“微臣有罪,不敢就此回去休息!”
“你有什么罪?”端木亦元终于把头从一堆奏折里抬起来,“说出来给朕听听。”
“昨日皇上问微臣,今天早朝参的那些大臣可有把握,微臣告诉皇上,敢拿项上人头担保,结果……”
别看那些行刑的都是太监,手上的力气可一点都不轻,三十大板下来,他差点昏死过去。
“事情总有变数,你刚如朝为官,自然不是那帮老东西的对手,来日方长,只要你日后记得忠君爱国就行!”
“微臣谨记皇上教诲!定不负皇上重任!”忍着屁股上的剧痛,范以恒再一次给端木亦元跪下行礼。
端木亦元当了皇帝后,听到的最多的就是这样冠冕堂皇的忠君之言,早听得耳朵都起茧子了,挥手让他退下。
范以恒退下后,端木亦元击掌,很快有个黑衣人跪到他脚边,“皇上,您有何吩咐?”
“派人密切注意范府的一举一动!”
黑衣人领命后,很快消失。
端木亦元忽然就无心批阅奏章,范以恒的确是个值得培养的人才,至少他看得清眼前的局势,虽说范美惠是他的亲姑妈,他真正效忠的人却是他端木亦元。
就连今天早晨他参本的那几个大臣,击中两个也是他让他加上去的。
边关粮草再一次短缺,再次征收百姓,也没什么太大的作用,是时候抓那么几只肥羊出来了。
明明都是调查的很清楚的事,为什么临到头却变卦了,不要说刚如朝为官的范以恒,就连他也很意外。
那件事做得很保密,除了他、范美惠和范以恒没有第三个人知道,他们三个的任何一个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