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亦尘把头从书里抬头,对着迟静言笑道:“言儿,要我陪你一起去吗?”
迟静言佯装嗔怒,“真是越来越没个正经了,还王爷呢。”
端木亦尘默了默,小声说:“正不正经,和我是不是王爷好像没关系吧,而且我的不正经,只对你一个人。”
迟静言笑着哼了声,转身下楼去了。
……
如沈大成说的那样,这么冷的天,很少有人出门,哪怕真有人出门,那也是直奔青楼找人取暖的。
迟静言在二楼看的清清楚楚,但是跑到街上,却看不到人了。
咬住下唇想了想,难道是她看错了,不应该啊,她真的看得清清楚楚,刚才这个地方真的站着个身穿宫中侍卫服,却和宫中侍卫给人感觉格格不入的人,这个人应该就是她要找的人。
又四下打量了一圈,还是没看到人,迟静言也不再找了,转身朝“香馨楼”走去。
转身瞬间,衣袖被人拉住,迟静言回头,看到了一张脸,这是在张什么脸,说实话,迟静言被吓了一跳,也太脏了吧。
除了能看到两只眼睛,基本看不到脸上的其他器官。
“你是谁?”迟静言还是有点紧张,从拉她衣袖的手,她就能判断出这个人的力气很大。
她没喊端木亦尘一起,就是怕被人反算计,害端木亦尘落入别人的圈套。
那个人没说话,就是对迟静言眨巴着眼睛,迟静言惊讶的发现他的眼睛和一般人不一样,瞳仁里面还有瞳仁。
她在现代时,曾经遇到过这样的人,双瞳。
能有双瞳的人很少,迟静言惊讶地看着他,不仅因为他的双瞳,更因为他在用手对她比划着。
迟静言忍住惊讶,问他,“你不会说话?”
那人点头。
很多人,之所以是哑巴,不是他们真的不会说话,而是他们听不到别人说话,不知道应该怎么说话。
所谓十聋九哑,是有一定事实依据的。
迟静言看着他,感觉眼眶一阵发酸,丝毫不嫌弃他脏,拉住他的手朝香馨楼走去。
迟静言拉着人走进香馨楼,刚好沈大成端着托盘从厨房走来,看到迟静言拉着一个人,而且是一个脏到不能再脏的男人的手,他震在原地。
王妃就算是在勇猛,王爷还在呢,她……她怎么能拉一个陌生男人的手,而且那个男人还那么的脏。
妇德啊……就这样被王妃无比霸气的踩在了脚底下。
“王妃!”回过神,沈大成立刻开口,他觉得王妃不拘泥于小节是非常好,但是,也是要分事情的。
“有清粥吗?”迟静言直接截上他的话。
沈大成愣了愣,点头,“有啊。”
“去盛一碗来。”迟静言对他说,“另外再弄点爽口的小菜过来。”
沈大成完全摸不清怎么回事了,正想开口,多一下嘴,迟静言已经拉着那个浑身上下都很脏的男人朝楼上走去。
不过走了两三阶的楼梯,迟静言又回头对他说:“等会儿把洗澡水准备好了,另外再准备一身干净的换洗衣服。”
沈大成很苦恼,他这里是开饭庄的,既不是浴室,又不是衣庄,却又要准备洗澡水和干净衣服,七王妃还真是……不把他当外人看。
这么一想,沈大成很高兴,兴高采烈地就去准备了。
端木亦尘正在看书,其实他一个皇子,自从出生,受的是最正统的教育,他怎么都不可能会喜欢看迟种马写的那些,对很多人来说是畅销说。
他之所以还会看,只是因为让他看的那个人是迟静言。
“亦尘厢,就轻声喊他,“你看谁来了?”
端木亦尘抬头,微怔片刻,从凳子上倏地下站起来,一阵风似的,他已经出现在迟静言和那个男子面前,他看了看迟静言,又看了看她身边的男子,“他是……”
迟静言不是笨蛋,早在走上楼梯,确定身边的人不会临时逃走,她就松开了手,“亦尘,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应该就是你二十年前出生就夭折的一母同胞的亲弟弟。”
端木亦尘瞪大眼睛,“这……”
得到那么多线索后,他已经在暗中调查那件事,没想到迟静言的速度比他更快。
宫中守卫森严,尤其是端木亦元的寝宫,自从上次被迟静言闯过一次后,他更警备了。
“言儿。”他定了定神,“你是怎么做到的?”
站在他眼前的这个男子,根本不需要什么滴血验亲,或者是以什么信物,单是那种与生俱来的血缘关系,他就能肯定是他的亲兄弟。
他不是个冷血的人,所以看到亲弟弟如此模样,心里很难过。
迟静言知道他有很多话和弟弟说,很自觉地就要下楼。
这下子,不要说端木亦尘不乐意了,就连那个人也不愿意了,迟静言坐回到桌子边。
桌子上放着两碗酒酿小汤圆,还有几碟子菜,沈大成也算是有点进步,至少知道很晚了,没有给他们上什么大鱼大肉。
端木亦尘很快也发现他的弟弟不会说话,虽然惊讶,还是早在意料之中。
他看着头发长到过腰,脸上脏到几乎看不出本来面目的弟弟,问迟静言,“言儿,你是怎么做到的?”
她不费一兵一卒,他想找的人已经坐在面前,而且这中间,就连他都没察觉出她的任何反常。
抬起眼睛朝对面人看去,他除了眼前那碗酒酿汤圆,似乎对什么都不感兴趣。
这就是范美惠对费灵玉的报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