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难听的声音还在继续,孙远却是听不下去了,他的幼子,乳名正是叫佳佳,今年刚好两岁半。
死了爹,娘改嫁,然后生了弟弟,他连饭也吃不饱,这不就是在说要是他死了,他的佳儿过的生活吗?
那是他的幼子,也是他的独子啊,怎么舍得让他受那样的苦。
“七王妃!”孙远面露难过之色,对着迟经言直接跪下,“求您让他别再唱了,您到底想知道什么,只要下官知道的,下官肯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孙远脑海里浮现出,他死了,小妾带着他的幼子皆独子改嫁,幼子被人打,被人欺负的场景,他从来都没像眼前这样下定决心做一件事。
他之所以下定决心听迟静言的,站到端木亦尘这边,真正的原因是因为他心里很清楚,迟静言刚才说的话,字字珠玑。
的确,以章巧儿的性格,她短暂休整后,又会在端木亦元眼前晃悠,以端木亦元的心思,他暂时不想把章巧儿怎么样,势必会迁怒于他。
他能应付得了一次,却不意味着后面的每一次都能应付的了。
迟静言淡淡地,把他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番,眼睛又在他脸上停留片刻,她已经肯定孙远这一次,是真的心甘情愿站到端木亦尘这边。
她对着门外喊道:“沈掌柜,不要再唱了,给孙大人倒杯水来。”
沈大成很快就来了,他把水杯当到孙远手边时,解释道:“孙大人,您是大夫,您应该知道这么晚了还喝茶对身体不好,就喝水吧。”
放好茶杯,退出去时,又补充了一句,“孙大人,小的平时唱歌其实没那么难听,刚才主要是这首歌没练过,有点陌生,您放心,如果您还想听的话,下次到香馨楼吃饭,小的再唱歌您听,保证您喜欢。”
孙远愕然,“……”
有句话说的还真是对,强将手下无弱兵,七王妃什么样的人,她手下的人大都也和她差不多。
偏偏,沈大成还一副不知趣的样子,一只脚都跨出包厢了,又回头对孙元说:“孙大人,您喝水,千万不要客气,小的这里什么都没有,水啊,绝对管够。”
这个时候,孙远哪里有心思去研究说喝茶不好,喝水好,根本不理沈大成,而是直接问迟静言,“七王妃,您……”
迟静言笑着打断他,“孙大人,你稍坐一会儿,我去去就来。”
在孙远的目送厢。
二楼包厢的孙远正满腹疑惑,坐立不安,走到一楼后院的迟静言,则轻轻叩响某个房间的门,“亦尘,孙远孙大人已经来了,你好了吗?”
房门紧闭的房间里传出端木亦尘的声音,“言儿,你进来。”
迟静言推门进去,入目的一幕,刺的她鼻尖发酸,她很想哭。
这二十多年,端木亦靖到底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裸露在空气里的肩膀,迟静言没看到一块好地方。
很多地方的伤口已经是有很长时间了,深褐色已经深陷到皮肤里,像是一块块胎记。
端木亦靖很警觉,迟静言刚推门进来,他就飞快把衣服拢起来,之所以还是被迟静言看到了,只是因为他长到二十多岁,从来没有人教他穿衣服,他的方法有点不对。
迟静言透过他背着她的动作,也能感觉到他的惊慌。
她没有再朝前,看向一边的端木亦尘,“亦尘。”她虽然没有哭,眼眶却通红。
端木亦尘走到她身边,拉上她的手,把她带到端木亦靖眼前,“阿靖,以后我和你嫂子会好好照顾你。”
端木亦靖不知道在什么,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既不抬头,也不做手势。
迟静言伸手放到他眼前,来回晃了晃,“阿靖,以后啊,你不再是一个人了,我们都会照顾你。”
随着迟静言的话,低头垂眸的人,终于慢慢抬起头。
迟静言这才看清收拾干净的,也就是本来的端木亦靖的长相。
也许是端木家族的特性,隔了好多代,端木亦尘长的像百年前的慕容澜,和他同父同母的端木亦靖,长得却和他不怎么像。
应该是常年不见太阳的缘故,端木亦靖白的有点苍白,再加上清秀的五官,他的俊美和端木亦尘不一样,是一种带着阴柔的美。
人活在这个世上,不管曾经遭遇过什么,后面的路,总是要靠自己,她觉得很多事根本没必要避开端木亦靖,反而要让他慢慢的了解,知道这个世界。
孙远哪里有什么心思喝水啊,自从迟静言让他稍等片刻,他的神经都没放松过。
一般的女人心思都很难猜,更不要说根本不是一般女人的七王妃。
心里实在是慌的厉害,他端起茶杯呷了口水,刚想借着温水让自己放松一点,有人走了进来。
他看到端木亦尘,刚想行礼,却在眼睛的余光瞄到他身后的人,蓦地僵住了。
这个人的这张脸……他好熟悉!
迟静言自从进门,眼睛就一直牢牢地锁在孙远脸上,他的表情,她没有放过一丝一毫。
她看着孙远,笑道:“孙大人,看样子,你像是看到熟人了。”
迟静言的声音传到耳边,孙远这才回过神来,扑通一声,对着端木亦尘跪下,“下官参见七王爷!”
接他话的人不是端木亦尘,而是迟静言,“孙大人,你可别忘了对另外一位王爷行礼。”
“王妃,这……”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