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跑得飞快,把迟静言带到一个小巷子里。
天色已经昏暗,远远看去,迟静言只看到有个人躺在那里,这个人会是端木亦靖吗?
每朝那个人影靠近一步,迟静言觉得自己的心就朝嗓子里提上一段。
等她走到那个人影身边,小白已经把人翻过来,迟静言看清那个人的长相,长长舒了口气,不是端木亦靖就好。
她定睛一看,这个人虽然不是端木亦靖,却也不是个陌生人,她曾经见过他一面,还给过他一大锭银子。
那个被范美惠弄进宫,死里逃生的小乞丐,怎么会在这里。
亏得迟静言胆子大,蹲下去,试了下他的鼻息,已经死了。
小白拱她的手,引得她朝其他地方看去,迟静言看到一路都是血。
杀他的人,下手凶狠,他的身上被利器扎了无数个洞,血都快流干了。
董大山带着人赶到,初步检查后,他说了一句话,“真是奇怪,杀这个乞丐的人,像是和他有着不共戴天的深仇大恨,下手才会这么狠,关键是他只是一个乞丐,谁会和一个乞丐结下这么大的仇?”
董大山当然百思不得其解,迟静言却是知道的清清楚楚,杀这个小乞丐的人肯定是端木亦靖,下手之所以这么狠,肯定是因为想起以前的事了。
肯定端木亦靖不是被坏人骗走的,她反而一点都不担心了,拍拍小白的头,带着它走出小巷子。
小白忽然发出低低的咆哮声,迟静言像是没有听到,却在又朝前走出几步后,猛地回头,那个人影闪避的速度很快,还是让她看到衣服的一角。
黑色的衣袍,是明静帝——端木亦靖,一辈子的最爱,哪怕他日后成为了皇帝,就连他的龙袍也是一意孤行的黑色上面绣着九爪金龙。
“小白。”迟静言话是在对小白说,眼睛却看着刚才人影闪过的地方,“外面不仅天气冷,坏人还多,记得早点回家。”
小白眨巴着它的眼睛,一脸茫然,一脸无知的看着迟静言,为什么它听不懂她讲话呢?
迟静言却不再多说话,带着它回去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京城但凡是有那么一点钱,或者是老爹,或者老公在朝为官的女人,她们也都开始流行出门的时候身边带着一条狗。
那些狗无一例外,都是白色的,就算本来不是白色的,也被迫弄成了白色。
这天夜里,端木亦尘很晚才回来,迟静言还没有睡,一听到他的脚步声,飞奔到他怀里。
自从迟静言落水被救起,性情大变后,鲜少像眼前这样依赖端木亦尘。
端木亦尘轻轻抚摸着她的后背,对她主动入怀,还是非常开心,“这么晚了,怎么还没睡?”
迟静言把整张脸都埋进端木亦尘的怀里,声音闷闷的,“亦尘,你不回来,我睡不着。”
她把小乞丐死了,看到端木亦靖衣角的事告诉了端木亦尘。
端木亦尘没说什么,把她抱起来,放到床上,拉过被子替她盖上,“我回来了,这下可以好好睡了吧。”
迟静言拉着他的手不放,“你去哪里?”
端木亦尘亲了亲她的额头,笑道:“我去洗澡,马上回来。”
一天之内,发生了这么多的事,说端木亦尘还能心情很好,那也是假的,他只是不愿意再把不好的情绪带给怀里的小女人,所以一直都很淡定的样子。
迟静言走了很多多的路,依偎在端木亦尘怀里说了很多话,渐渐的睡着了。
这样宁静的夜,外面在飘着大雪,端木亦尘却是没有一点睡意。
范美惠的死因已经查明,是吞金自杀,只是因为她太后的身份,对外称是疾病所致。
端木亦元到底还是伤心的,他临出宫时,拉着他的手说:“七弟,以后这世间只有我们兄弟两个人可以相互依靠了。”
怎么可能只有他们兄弟两个,还有端木亦靖。
只是端木亦元故意没提,他也就假装不知道。
雪落在地面发出簌簌的声音,端木亦尘怎么都睡不着,窗外传来声音,哪怕细微到根本不易察觉,他还是听到了,把迟静言轻轻放到一边,他起身朝窗边走去。
猛地推开窗户,伸出去的手在离那人半寸远的地方停住,“阿靖!”
站在窗户外的人居然是端木亦靖。
端木亦靖定定地看着他,像是看着一个陌生人,“我想要做皇帝!”
这是他对端木亦尘说的第一句话。
端木亦尘沉吟片刻,道:“你想做皇帝,现在还不是时候!”
“你知道吗?你锦衣玉食的时候,我在干什么?那是你们欠下的债,为什么要我一个人来偿还!”
“既然你想当皇帝,我会想办法让你当皇帝,但是,不是现在。”
“你记得你今天说过的话,还有好好照顾言儿,如果你欺负她了,我一定不会放过你!”话音落下,端木亦靖一个转身已经不见了。
端木亦尘从来不知道端木亦靖会有这么好的身手,站在窗口,他想了很多,他没有对任何人,包括迟静言提起端木亦靖来找过他的事。
这个新年过得很平淡,因为太后薨世,举国哀悼,百姓除了春联,不敢张贴任何喜气的东西。
原本宫里每年都会举行的春节宫宴也取消了。
因为还有两天就要过年,为图吉利,太后薨世的第二天就被葬入太后陵寝,她活着和她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