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起在现代时,看过的一个电视剧,说是以前的寡妇,漫漫长夜,不知道怎么过,就开始把铜钱撒一点,然后一枚枚的捡起来,再一枚枚的数,这样才勉强熬过寂寞的长夜。
没有了端木亦尘相陪,迟静言才知道电视里演的那些其实不夸张。
迟静言翻来覆去睡不着,索性就起床,她刚从床上坐起来,小白也从脚踏上站起来。
小白一步都不能离开迟静言,这是端木亦尘临走前,千叮咛万嘱咐的。
迟静言拍拍小白的头,“小白,想听歌吗?”
小白已经睡着了,一双虎眼,睡意惺忪的看着迟静言。
迟静言清清嗓子真的唱歌了,“把香吻留给我那最亲爱的人,激动中我把灵魂交到容着花蕊,你藏在我的心中,漫漫长夜把你梦……”
已经陷入宁静的七王府,一片哗然,七王妃这是怎么了?她的嗓音的确不错,唱得歌也不错,但是这大半夜的唱歌,就算是天籁,也真心让人受不了。
七王妃现在才是七王府的主人,下人们不要说怒了,就连敢站出来说一声的人都没有。
有一个人也被吵醒了,放眼整个七王府,现在也就她有胆子来砸迟静言的门,这个人就是林絮儿。
林絮儿傍晚的时候,本就被迟静言气得胸口堵了一口气,边砸门,边大骂。
听到屋子里传来脚步声,刚才还骂得很起劲的人,转眼偃旗息鼓了不说,还抢在迟静言开门前,落荒而逃了。
冷漠躲在暗处跟着林絮儿,看到她这个样子,忍不住翻了好几个白眼,就这点胆量也敢来惹七王妃,真是太自不量力了。
迟静言心情不好,又连着唱了好几首歌,到最后,就连小白都被她唱得睡意全无,尤其是她唱到兴致来了,直接来了首帕瓦罗蒂的《多么快乐的一天》,这下好了,连小白都听不下去了,两只爪子捂住耳朵,呜呜一声,耷拉着头,像是要昏过去了。
迟静言正一曲又一曲高歌时,宫里也很热闹,端木亦元正在陪高惠妃吃宵夜,门外传来周福宁的声音,“巧妃娘娘,皇上在里面呢,您容奴才先通报一声!”
章巧儿怎么会听他一个奴才的,看他挡在面前,嫌碍眼,伸出手朝他打去。
周福宁本能地朝边上一躲,章巧儿已经走了进去。
端木亦元看到章巧儿眉心拧成一团,口气倏地冰冷,“你来干什么?”
章巧儿知道自己的样子很狼狈,她一回宫,听说端木亦元在高惠妃宫中,心里着急,没有回去梳洗打扮一下,就直奔高惠妃宫中。
想到夏茉莉对她的挑唆;想到入宫为妃这段时间受的委屈;想到端木亦元答应她的,却至今还没住上的金屋子,心里更难过,没控制住,哇的一声,张嘴哭了。
端木亦元很就很讨厌在章巧儿,尤其她现在蓬头垢面,一哭的样子,真是恶心到了极点,把筷子朝桌子上用力摔去,“跟朕闭嘴!”
章巧儿吓坏了,傻眼了,连哭都忘了,张大嘴巴,愣愣的看着端木亦元。
这时周福宁已经跟进来,端木亦元朝他一个眼色,他已经赔着笑对章巧儿说:“巧妃娘娘,您累了吧,奴才先送您回宫休息。”
章巧儿一抹眼泪,一跺脚,朝无辜的高惠妃狠狠翻了个白眼,转身朝门外跑去。
她跑就跑了,在跑的时候还推了同样很无辜的周福宁一把,害得他一个踉跄差点摔跤。
章巧儿跑了之后,感觉全世界都安静了,端木亦元却开始显得有点心不在焉。
高惠妃还以为他在想着章巧儿,心里很不是滋味,故意抓住他的一只手,放到她的小腹上,明明肚子是平的不能再平了,她却说:“皇上,臣妾刚刚感觉到咱们的孩子在动呢。”
端木亦元的手一僵,脸上的表情也一僵,不要说高惠妃肚子里根本没孩子,哪怕有,也不是他的种,他怎么可能高兴地起来。
所以说啊,做皇帝也不容易,有的时候,不照样要强颜欢笑,“爱妃,你慢慢吃,朕还有奏折要批,明天再来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