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鹤鸣在这个年代,已经是不约束于任何一个礼教的人,他真没想到,一山还比一山高,而这比他高的山就在他眼前不说,还是个女子。
迟静言一直都盯着他看,看到他快心慌,眼神躲闪,快不敢和她的眼睛对视,这才伸出手。
不要误会,迟静言伸出手,可不是要去把张鹤鸣拉起来,而是把手直接放到浴池里。
等把手伸进浴池,迟静言才再一确定张鹤鸣的生活,的确是奢靡,他居然洗的是牛奶浴。
光靠一家青楼,而且前段时间因为外战,整个大轩经济都不景气,就算张鹤鸣这里因为别出心裁,生意要比其他地方好很多,也不至于说他赚的钱会让他连洗澡都用牛奶。
唯一的解释,他除了这家青楼还有其他产业。
不知道怎么的,迟静言再一次想到了端木亦元,他这个皇帝,怕别人抢他的皇位,整天算计这个,加害那个,到头来,过得生活还不如没任何官衔的张鹤鸣。
这对作为皇帝的端木亦元来说,真是天的讽刺。
张鹤鸣看迟静言把手伸进浴池,吓得直朝后退去,眼睛瞪地溜圆,“你要干什么?”
“我啊……”迟静言嘴角噙上抹浅笑,手在浴池里轻轻划了划,“怕张先生洗回笼澡,水温不适合着凉了,特地给你试一下水温。”
张鹤鸣被迟静言的话,而且她说这番话时,还脸不红心不跳的样子噎到了,“你……你……无耻!”
瞪着迟静言,半响才从牙齿缝里迸出四个字。
要换做是一般女子,不要说骂她无耻了,就算是说稍微重一点的话,只要也会羞愧难道,但是被他骂的人是谁啊,是迟静言,她从来和这个年代女子不一样。
迟静言眉眼弯弯,嘴角笑意更甚,“张先生,你看我的牙齿可是好的很,怎么就无齿了呢,看样子啊,不是张先生的眼神出了问题,就是这里灯光太暗了。”
张鹤鸣不过二十五六岁的样子,正值年轻,还是第一次被人说眼神出了问题,他怎么心甘被一个第一次交锋的女子这样羞辱,嘴张开,眼看就要开口,迟静言又说:“张先生,你不要谢我,谁让本王妃一向心地善良。”
如果张鹤鸣年纪再大点,心里再脆弱一点,肯定直接一口血喷了出来。
他早听说七王妃迟静言的脸皮不是一点点的厚,曾经讹诈过某个官员家的翡翠屏风,还生怕人不知道似的,是在青天白天,自己扛回去的。
本以为那只是以讹传讹的谣言,没想到,都是真的,这就叫空穴不来风。
七王妃果然和外面传闻的差别不大。
张鹤鸣本打算吓走迟静言的招数,马上被他自己否认掉,以迟静言的个性,只怕她还被吓到,他已经被吓得半死。
“七王妃!”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张鹤鸣又看了迟静言一眼,很快就决定当这个俊杰,“我们都是文明人,有话好好说,要不,您先把手拿出去。”
口气和刚才倏地不同,放软了很多,的确是他求迟静言的样子。
迟静言哪里有那么好骗,做事,尤其是对把握不大的事,她信奉乘热打铁,抬头朝着张鹤鸣又笑了下。
张鹤鸣被她脸上的笑,生生激的打了个冷颤。
这七王妃的笑,实在是太诡异了。
不是张鹤鸣太富有想象力,而是他的感觉告诉他,如果再惹怒了七王妃,这个七王妃真的有可能找人扒光他的衣服,然后游街羞辱他。
“七王妃……”张鹤鸣虽然放荡不羁,到底知道迟静言背后是皇家,皇家不是他所能得罪,斟酌了下用词才开口,“张某人一向说话算话,有什么事,等我换件衣服再说好吗?这样一直在水里很不舒服。”
迟静言是懂得见好就收的人,看他的样子不像是玩笑,真把手收了回来,转身背对着浴池而站,“张先生,信任是相互的,我给你时间。”
身后传来人从水里爬起来的声音,没了人伺候,张鹤鸣也没了一开始的轻佻桀骜。
迟静言是算准了时间转过身,差不多张鹤鸣已经换好了衣服。
他是真见迟静言怕了,抓着衣襟,一本正经地看着迟静言,“七王妃,是不是我那个讨人厌的师兄让你来找我的?”
他口中那个讨人厌的师兄,毫无疑问,就是指孙远。
孙远要是知道张鹤鸣提到他的时候,非要在前面加个“讨人厌”,肯定很伤心,他招谁惹谁了,又没干什么,只是说了实话而已,怎么就讨人厌了。
对张鹤鸣的猜测,迟静言没有否认,事实上,就算她真否认,张鹤鸣也不会相信,就连迟延森和端木亦尘都只知道张鹤鸣最擅长的是画人体画,而不是解毒,除了同门师兄的孙远,其他人也不可能知道。
张鹤鸣看迟静言默认,当即张开嘴,满脸愤怒的就把孙远狠狠骂了一通。
迟静言给他发泄的时间,看他骂的差不多了,斜睨了他一眼,口气淡淡:“张先生,现在可以跟我走一趟了吧?”
张鹤鸣眼神躲闪,表情纠结,迟静言也不急,双手交错着放到胸前看着他。
这个世界上,有一种人,她注定是不怒自威,张鹤鸣也不知道自己脑子里哪根神经不对了,居然答应跟迟静言走一趟。
对此,迟静言很欣慰,看张鹤鸣点头,走到他面前,双手错叠着放在胸前,对着张鹤鸣深深弯腰作揖,“迟静言在这里先谢过张先生!”
“这……”张鹤鸣被迟静言正式而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