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静言按照大轩的行礼习惯,对她福了福身,道:“多谢楼丞,我们刚进夜国就劳烦丞相费心,本王妃很过意不去!”
楼封怎么会听不出迟静言话里的讥讽,只当没明白,朝客栈二楼的某个房间,也就是她和端木亦尘休息的房间看了眼,道:“七王妃,泾河的水可不是那么好取的。”
迟静言一听她这话就明白是谁把他们的行踪泄露给了楼封,她就说,楼封再有本事,也应该是在夜国,而不是大轩。
张鹤鸣,他居然被楼封收买了?!
迟静言很愤怒,很生气!
楼封察觉到迟静言变化的情绪,笑道:“七王妃,你误会了,我知道你来夜国,并不是你们里面的任何一个人告诉我的,而是我一早就把你的画像交给了守城门的侍卫,至于我为什么知道泾河之水,是拿张鹤鸣日思夜想的画册和他交换的,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千金难买心头好,也值得理解。”
迟静言平缓了情绪,听楼封说完这番话,她反而不生气了,至少可以看出楼封不是个忘恩负义的小人,张鹤鸣和她应该没什么关系,能做到不陷害他已属不易,她却还帮他解释。
“楼大人。”迟静言揉了揉眉心,对楼封道,“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
楼封看着迟静言,“什么话?七王妃请讲。”
迟静言看着楼封对她的恭敬态度,心里打起一阵小鼓,这恭敬的确不像是装出来的,难道说,关于她这具身体的真实身世,她也知道了。
“朝中有人好做官。”迟静言的声音带上了笑意,“既然我和楼大人已经算是旧识,那就麻烦楼大人帮忙取一下泾河的水。”
楼封用力呼出一口气,没有开口回答迟静言的话,而是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看到迟静言都快觉得不自在了,忽然撩起衣服的下摆,对着迟静言直接跪下,“老臣参见太子殿下!”
迟静言愣住了,感觉整个人像是被一道惊天旱雷击中,完全傻了,蒙了。
穿越成王妃,她勉强接受了,但是,现在又被人喊成太子殿下,不好意思哦,迟静言华丽丽的窘了,真的是太太太不习惯,也太太太不适应了。
她的不习惯和不适应除了表现在脸上,还直接表现在了动作上,朝后猛退了一大步,等开口和楼封说话,用的是很认真,很严肃的口气,“楼大人,你这是做什么?你认错人了,我不是你口中的什么太子殿下!还有啊,地上凉,有话站起来再说!”
迟静言觉得端木亦尘的七王妃做得挺好的,不想再折腾了。
楼封依旧跪在地上,抬头凝望着迟静言的眼神,很认真很严肃,“太子殿下,你敢保证你没有半块类似印章的东西?”
迟静言撇撇嘴,干脆对楼封来了个耍无赖,“楼大人,我有什么东西,这是我的事,和你没任何关系。”
楼封依然跪在地上,对迟静言的态度依然很恭敬,只是这一次,在听过迟静言的话后,眼底划过了一丝诡异,“太子殿下,你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你们来夜国的消息,既然连我一个丞相都能知道,更不要说宫里其他位高权重的人!”
宫里其他位高权重的人?
迟静言猛地想到了现在的夜国太子,据说不管什么时候都是以黑纱遮面,她和端木亦尘之间可是有过渊源的,难道……
后面的种种猜测,实在是太可怕,迟静言不敢继续朝下猜。
楼封把迟静言眼睛深处的变化看在眼里,满意地笑了,“太子殿下,这是老臣的令牌,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可以拿着这块令牌直接到丞相府来找我!”
话说完,楼峰起身,然后大步离开,在她刚才跪的地方,迟静言看到有块令牌一样的东西躺在那里。
迟静言犹豫再三还是去捡了起来,说不定还真有用得上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