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范美惠点头,往事再一次在脑海里翻过,她咬紧牙,语调冰冷,“到后来,他已经是爱美人不爱江山了。”
“母后,费灵玉的失踪到底和你有没有关系?”端木亦元又问。
范美惠收回飘远的思绪,抬起眼睛望了端木亦元一眼,“我只是把她所知道的,端木景光对费家做的事告诉了她,至于她是失踪了,还是死了,我真的不知道。”
“这么说起来,费家的藏宝图,真的有可能在端木亦尘手上?”想到暂时又不能动端木亦尘,端木亦元恨得牙根痒痒。
范美惠皱着眉,既没肯定也没否认,“元儿,这个母后真的不知道。”
她真没想到像费灵玉那样单纯的人,为什么会生出像端木亦尘那样城府深,根本猜不到他在想什么的儿子。
说了这么久,关于费家的宝藏,还是没有确切的答案,端木亦元真的不耐烦了,起身就走。
范美惠再次喊住他,“皇上!”
端木亦元回头,眉头紧蹙,神情和口气都是心烦,“母后,您还有什么事吗?”
“皇上。”范美惠看着他的脸,摊开手,“如果哀家没记错的话,这玉佩应该是皇上的。”
端木亦元朝腰间一摸,脸上的表情有瞬间的错愕,继而笑了,“朕的玉佩怎么会在母后这里?”
“皇上!”事到如今,范美惠也必要和他打哑谜,直截了当的说,“你去过佛堂密室,里面的人是被你带走的吗?”
答案已经是肯定的,她还是问出口。
面对范美惠的质问,端木亦元表现出了很大镇定,甚至是面无表情,“如果不是母后提醒,朕差点忘了问母后,为什么佛堂的密室里会有个年轻男子,为什么他的长相,朕看了这么眼熟,总觉得他很像一个人,他像谁呢……”
“元儿!”范美惠厉声打断端木亦元,“你把这个人送回到母后这里,一旦让人发现,只会害了你!”
端木亦元嘴角轻轻上扬,勾起一抹邪魅的冷笑,“这个就不劳烦母后操心了,朕有事先走了。”
这一次,不管范美惠在他身后说什么,他都没有顿足回头,一只脚即将要跨出门槛时,他回头对范美惠说了一句话,“母后,朕从看到他的第一眼就知道他是谁的儿子,朕真的没想到,朕一出生就夭折的八皇弟,其实一直都被母后精心照顾着。”
像是故意的,在“精心照顾”四个字上,他加重了口气,范美惠脸色变得很难看,“元儿,哀家到底是生你养你的母亲,你能用这样的口气和哀家说话吗?”
端木亦元耸耸肩,“母后,既然提起八弟,朕也要刚好有两件事要和你说。”
“什么事?”范美惠的声音带着颤抖,她亲生的儿子已经令她心寒。
“朕的八皇弟,二十年前已经夭折,这个世上再也没有朕所谓的还存活的八皇弟;另外一件,在御花园里挖出的那么多尸体,已经确认过是大夜朝时就埋在那里。”话落,端木亦元没有再作停留,大步离开太后殿。
太堵心了,范美惠已经很久没有这种感觉,捂着胸口,在软榻上躺下,她感觉呼吸都困难。
她怀胎十月生下的儿子,居然含沙射影的威胁她。
黄高进来看到这一幕,连忙去给她拿暖炉捂胸。
过了很久,范美惠才缓过神来,她的眼眶再一次红了,外人看来,太后哪怕眼眶通红也不流泪,是她刚毅坚强的表现。
其实,只有跟在她身边的黄高知道,她之所以眼眶通红,却依然流不出泪,不是因为坚强,而是费灵玉入宫那几年,夜深人静,早把眼泪流干了。
……
迟静言在街山转了一圈,买了本“文合斋”新出的去和乞丐约定的地方继续说书给他们听。
对这件事,冷漠身为一个护卫,虽然没有资格表明态度,从他的表情就看得出非常反对。
迟静言是个非常固执的人,一旦她决定好的事,几乎很难改变,再加上宫里的御花园挖出好多乞丐的尸体,她越发觉得,宫里的乞丐和这半年来,每个月都横死街头的乞丐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确定自己真的穿越后,迟静言就暗暗告诉自己,多看,多听,少惹事。
可是,她暗下决心那会儿,和端木亦尘还不是很熟好不好。
她算是发现了,有什么好事几乎都轮到端木亦尘,一旦出了大事,肯定找他。
她的力是很微薄,却有着端木亦尘未必有的心细,不是同一个时代,很多时候思考事情的方式和方法都不一样。
迟静言让冷漠帮她挡着,等从他身后出来,娇俏清灵的王妃已经变成了衣衫褴褛的乞丐。
冷漠一连看了迟静言好几眼,迟静言把手里的书抛给他,“冷大侠,欢迎多提意见。”
经历了那天晚上的事,冷漠现在对迟静言的保护已经分外小心翼翼,他把迟静言抛给他的书,随便放进衣袖,就站在不远处目不转睛地看着迟静言。
距离隔得不是太远,迟静言的声音清清楚楚地传到他耳朵里,她是接着昨天朝下说的,不得不说,听得冷漠也有点上瘾。
迟静言把握的很准,每次都卡在关键时刻,比如今天,她卡在了“只听不远处马蹄声划破长空而来。”
乞丐们听得津津有味,拉着不肯放她走。
冷漠就要上前,迟静言朝他一个眼神,他停在原地。
迟静言也不嫌弃